上一世池炎从不让文清过于激动,无论是悲伤过痛苦都对他的病没有好处,这种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因此他立刻抬起尾巴安抚于他:“你别激动,我陪你过去。”又低声缓缓分析道,“我们在地心中习惯了两人为伴的日子,一时间竟没能发现这外面的奇怪之处,你看,我们已经行至城郊,却是一个人影也未曾见到。”说着他唤了火凤出来,“火凤,你往四周查探一番,见到有人就回来。”
火凤一声长啸飞了出去,在池炎有条不紊的安排之下,文清也重新恢复冷静,与池炎靠近防护罩处,透过透明的防护罩,重新打量这座城池。
越是打量就越是心惊,流月城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房屋坍塌,树木被连根拔起,文清运足目力,也只勉强找出一张完好的面庞,那是一片坍塌的被母亲护在怀中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面容定格在一个相当惊恐的表情上,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为可怕的东西。
他忍住翻涌的恶心与怒意,冷静下来分析一二。
从现场的惨况,文清推出很多结论,他一边推测,一边与池炎探讨:“城中真正躺在街道上的人并不多,绝大部分是在屋子中,合着屋子坍塌的碎片,被埋在墙里。再加上那边那人,能看出身着里衣。流月城应当是在晚上遭到不明物的突袭。你看,倒在街上的衣料要精致些,那里还有几人是灵月宗的,可能事发之时,普通人来不及逃离,逃出来的都是修士。”
“这样的破坏力,绝非一人能造成。除非……”
“除非那人已修成元婴,甚至得道大成。”文清表情凝重,“更奇怪的就是这个防护罩,与月启城的干尸用的有些相似,难道是干尸所为?可以这城中看不到一个活动之物,包括干尸。像是突然遭受重击之后,这个地方就被封了起来。”
“你我合力,试试能否破开防护。”
他们立在空中,聚起灵气,往防护罩扔去。以他们二人如今的修为,就算是当初干尸城的防护也不堪一击,但是这处的防护罩,却是纹丝不动。
这时,火凤由远方飞回,唧唧地与文清交流。它训练到一定程度,或者修为达到元婴后,才能口吐人语,文清没工夫教它,只有池炎在闲暇时教了它叫两个名字,一个是“文清”,一个是“池炎大人”。
火凤道:“文清!唧唧……唧唧……!”
文清解释道:“它说,它往东域飞了没一会儿就见到几个人。我们在这里推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回清玄吧。如果这是一起大规模的策划活动,我担心清玄宗也……”
“好,我们就回去。阿清,你对清玄宗已经有了些归属感。”
“嗯,初来修仙界时,你不在身边,我多少有些惶惑,那时清玄宗弟子这个身份,让我不至于流离失所。况且师傅待我们不错,说是倾心教导也不为过。”
池炎看他着实担心,安慰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总会在你身边。”
“嗯,清玄宗乃是第一大宗,不会轻易有事的。”
火凤出来后就不愿再回空间里,扑扇翅膀往前飞去,文清也不勉强它,重新坐回池炎的背上:“走吧。”
池炎甩甩尾巴,腾身往远处跑去。
果然,跑了没一会儿,文清就看见前方小道上有两男两女并一个孩子在匆匆赶路。文清唤了声池炎,池炎就默契地降下速度,稳稳停在几人边上。
那几个穿着麻布粗衣的人被吓一跳,唯一的小孩是个小姑娘,躲在她妈妈吓得直哭:“妖怪来了!”
她妈妈忙捂住她的嘴,紧紧抱住她,忐忑地打量了文清一眼,小声说:“妖怪不长这样,说不定这是神仙。”
文清看出他们是普通人,从池炎身上跳下,礼貌地一拱手:“在下是清玄宗弟子,由远方游历归来,对此间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大哥可知流月城出了何事?”
为首的一位男子战战兢兢地看了文清一眼,这样仙人般的高洁风姿,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敢高攀的,忙道:“大哥可不敢当,我们是木泽的,一个月前突然出现了好多妖怪,村里大部分人都死光了,我们两家去山里采药才逃过一劫,据说现在整个北域都不安全了,只有逃到东域,可能保住一条小命。”
“妖怪?大哥可知那妖怪是何物?”
“不知道,但是我们回村的时候……”男子想到什么,面上惊恐起来,“看到村里大部分人都死得不成人形……”
与流月城的状况类似,但除此之外也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文清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如何得知,逃到东域能保命的?”
“啊,是路上几个同乡告诉我们的,他们说东域有个清元城,入城就安全了。”小姑娘的母亲突然拍了男子一把,打断他的话:“当家的,这位小伙子刚才不是说,他是那清什么宗的弟子,不就是我们要去的地儿。”
“对对,”男子憨厚一笑,后知后觉道,“清玄宗是咱修仙界第一大宗派,我,我可从没见过您这样神仙似的人物……一时慌了神,您的话也没能听清楚。”
“那您怎么不跟同乡结伴而行?”文清心里放心了不少,既然有这样的说法,说明至少现在清玄宗不会有太大威胁。
“他们有钱买了疾风符,脚程比我们快些。”男子挠挠脑袋。
想问的都问完,男子本以为文清会挥挥衣袖腾云驾雾离去,却不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