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那对靴子突然停了下来,微微转向,假如在它之上插一个人,就会像一个人转身刚好转到一半。石若康咽了一下口水,手脚稍微开始发凉。明明只是一对纸糊的鞋子,他却有种被蛇盯住的感觉,那目光极度专注并且锐利,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很有冲动缩头关门,但他没有,他不敢动,似乎只要他退缩一寸,那对鞋就会像老鼠一样猛地蹿过来,穿过门板,砸爆他的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黄纸顶部,鞋子开口的位置有红色晕染开来,时有时无。
足足一个世纪那么长之后,鞋子终于重新回到原路,慢慢往前走。石若康神经一松,一屁股坐到地毯上,心跳加快了些许,突突的声音伴随了对周遭的感觉逐渐回笼——风吹动窗帘的声响,地毯散发出来的带点闷气的清新剂气味,还有侍者从楼梯口走来的沉稳脚步声。
他定下心神,再次探出头去——他很怕这么一闪会忽然见到鞋子已经停在自己下巴底下,幸好没有。鞋子中途遇到一名侍者,穿透了他的腿,仍旧执着地朝目标进发。那个侍者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