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才走前一步,绝剑无情的用掌风把牢门关上,他吓怕地马上躲到士兵之後,更显他的无能与胆小,相反绝剑则悠然地坐到牢房角落,寒气的眼睛带着无视般的情绪只冷冷地轻瞧他一眼便转开,把集中力回到水月弹奏的乐曲之上。
「两位姑娘...如果没其他事的话...那...那本官就先回去了...」李大人吓怕地躲到别人的後面说话,见她们根本没理会自己,心里涨满了一肚的气!他可是堂堂六品官耶!
「你们,好好看守这里,她们有甚麽需要就给甚麽!」他重拾官威命令下属,声音是雄大,但刚才的胆鼠行为已彻底地被其他人看轻了。
「是,大人!」
李大人含首地点点头,抚着下巴上的胡子,然後带领其他人离开了牢房了。
牢房变得安静,水月所弹的乐曲也进入了未段,当最後一粒音符都传遍整个牢房之时,牢房里的其他犯人也感动慨叹,她的乐曲能使人安静下来,也能使孤寂的心房有了一点儿的温暖。
水月从古琴中抬起头来,她还是不习惯绝剑那双眼睛,总是以一种寒冷般的目光逼近自己,她不懂转弯,只会直线式地瞪着别人看,这使水月有种被从心里看透的不安之感。
「你的师父是谁?」水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爹爹当年教她们武功只有五到六年,之後他便被她们所杀了,如果当年她们已停止习武的话,没可能会有如此的境界。
「师父?」很遥远的名字,绝剑在想,她有多久没讲过“师父”了?有十年了吗?「一位从前很有名的江湖侠客。」她在试探我吗?
「你有多少位师父?」
「师父只会有一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她入绝樱谷後,师父教她的第一句说话。
「没可能!」水月听她这麽说,一时间忍不住大声反驳,除了爹爹之外,她一定会有其他师父的...要不然她的武功怎麽如此高强!
「话就是如此。」绝剑平淡地看着她泛起波动的神绪,眼眸坚实的乌黑如夜水般清凉淡薄,半点的月色也透不进深海。
水月从她眼中的浮动已经明白她没有说谎,她全身在轻微抖动,没法相信这个是事实,她是练武的奇才,连同她的姐妹也是,都是魔鬼!魔鬼都是邪恶的,她们一定是为了名利才会把爹爹与绝樱谷给嶀﨔!
「你...」
「十三岁那年,我把我的师父给杀了,之後都是自己在练武。」绝剑感觉到水月接下来的话,自己先把话说清楚,虽然可能会让她更痛恨自己,不过也没关系了,她会把水月的仇恨都彻底消除。
水月没想到绝剑就像自己知道心里所想似的,竟然把她最不想承认的事实说了出来,她也曾经想欺骗自己眼前的绝剑并不是当年的杀她爹爹的仇人,是她一时认错人而已,但她...但她杀了自己的师父却可以如此冷淡的轻易说出来,可见她根本一点悔意都没有!
可恶!不可以原谅!
本是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巨浪,水月顿时心中怀着满腔的怒火,向着绝剑骂着一连串的话儿来:「你冷血、无情!为甚麽要杀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难道你没听过这话?师父就如自己的亲生父母般的亲人,你当时杀他的时候是抱着甚麽的心情?好玩?心凉?还是只是想证明你比你的师父更胜一筹?你...你可能连人都不如!是一头野兽!一点情意都没有!」
牢房里全是回音,回音震荡在四周,也震动了水月多年来忍着的泪水,她痛恨绝剑把她的父亲杀了,更加痛恨的是,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而她却不能给父亲报仇!
绝剑瞪着她的泪水一直滑出眼眶掉落草堆里去,不知道为甚麽她很想把她的眼泪都装起来,绝剑觉得水月的眼睛不该如此轻易的流下,这显得她十分脆弱,而且,看着她哭泣,似是看化一切的心挑起了涟漪,由她的眼睛造成的尖石正一滴一滴地插进心湖的湖底之中...
「你要比我强吗?」在下一滴的眼睛滑落之前,绝剑神速地来到她面前,把快滑落的眼睛用乾裂的手心接着,用力地把手握住拳头再摊开,泪水已化成气体消失了。
「我不仅要比你强!还要杀死你!杀死你!」水月一拳一拳地打向她的肩膀之上,眼泪一下之间阻止不了它继续显出她的弱小。
绝剑不管她的拳头多重多痛,再重再痛都不及自己的现在的心绪,她捧着水月满面泪痕的脸颊,黑眸紧盯着她看,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把我所学的都教你。」
话落,她把水月手中的古琴拿过来坐在她前方,十指高速地开始弹奏,每一粒音韵都带着深厚的功力,强劲的风刀如星尘般划过水月的身边打到後方的墙壁之上,石泥块拼成的坚厚泥墙留下来深度一致的凹槽,狂快的节奏高低起跌,牢房里卷起了丝丝积累多年的尘土。
尘土飘落,这首穿心曲也跟着结束,而泥墙之上,那些看似零乱的凹槽却刻上了十个大字...
水月从惊愕中扭转脖子,似银河闪烁的眸子瞪得像成熟了的桂圆般大,口中不禁一字一粒地读:「尘嚣飘空切,千叶本根同...」
「尘嚣飘空切,千叶本根同,你必须明白这句说话。」绝剑把琴放回她的手中,她决定要利用这三十天的时间,把一身的所研习出来的武功都教她。
「甚麽意思?」水月猛然把头转回来,看着前方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