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儿……放松些……”当这么说时就是一个讯号,其实,虽是初经人事,但这具身子委实算不得有多紧张,她本就很放松,紧张的是自己,所以这一句,不过是预先的提醒,提醒她新一段契机的开始。
纵使已条件足够,纵使已慎之再慎,真正缓缓开始时,却依旧感觉得到掌下身子掠起了一阵细微的痉挛,进行得比预想中更艰难些,咬住唇,偏过头仔细观察着近在咫尺的神色,练儿微微有些蹙眉。
“第一次……应该是有些疼的,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对我说……”忍不住在她耳边提醒道,动作也愈发缓慢,换来得却是明显不悦地一瞥,她抿嘴不说话,却忽地伸手,一捉住那只手臂,随即整个身体倏地往上一迎,但听得一声轻哼响起,竟硬是将原本的和缓进展,改作在瞬息间完成了一切!
直到这种时候,也是擅作主张,肆意妄为的家伙!
发生得太仓促,一时都不知道是气恼更甚还是疼惜更甚,抱着那具后仰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妄动,这样停顿着,等待着过去,已分不清那一处的颤抖是来自于她还是自己,指间被潮湿的体温彻底包裹住,清晰感受着压迫与吸附,恍惚间竟觉得给绞紧到有些生疼。
十指连心,于是胸中似乎也有些微微疼了起来,好似缺氧一般。
生理上的颤抖只持续了一会儿,两次换气之后,练儿很快就放松下来,仰着头眨了眨眼,再尝试着微微动了动,似乎觉得没关系了,就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转头看过来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么,虽然痛起来有些奇怪,不过这点儿疼,根本不怎么样。”
出神地看着这轻松自在的笑靥,不知道为何,心中的一丝疼却越发明显,连带着引出了阵阵酸涩,径直冲往眼眶,忙不迭地别开头,埋首在她颈间,拼命控制呼吸起伏,好一阵努力压抑之后,才总算把这莫名而来的情绪给摁了回去。
其实不算莫名,心底大约也是知道的,这股情绪为何而来。
但却不能说出口。
曾经,也如此完整得到过,交付过,以为就此开始,便是交换了一生。
最后却是不了了之,好一场年少无知,世道光怪陆离,俗尘随波逐流,所谓坚定不移,往往是一场笑话。
然而,此世,此人……
“练儿……”抬起头,牢牢盯住那双眼眸,所能说的,只是咬牙道:“我要你记住,我们一定会一生相守,若不能,除非你或我了结了这条性命!”
记忆的重叠与不安,生生逼出了灵魂深处最偏执的心愿,虽然说是偏执的,却也是肺腑之言,但不知她有没有真正领会,因为练儿只是在微愣之后,嫣然一笑,随即就点头回答道:“你怎么突然这时候想起说这个?那不是自然地么,咱们早就讲定了啊。”然后不再多言,却转过头,视线往床尾瞥了一瞥,又好奇道:“嗯……原来如此,是要这样子啊……不过,这样便算是整个完成了么?似乎不怎么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