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直说。”老爷子从椅子抬头看着他,道:“你是打算把这个位子永久让出去?”
宫池奕薄唇抿着,不言。
老爷子笑了笑,“你看,我当初说可以不管,是因为你会复位,但你似乎不是这么安排的。”
说着话,他从椅子起身,走到窗户边,正好秋夜起风,旱烟特殊的味道散入屋里。
老人苍劲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就算因为当年的争夺要给顾家赔不是,留给我就行,不用你来赎罪,何况……”
他转头过来,上了年纪后晦暗又灰黑的眼眸轻轻眯着,“你知道政府要那块地做什么,是么?”
他会问这个,宫池奕并不觉得意外,但他依旧薄唇微抿,不言语。
老爷子继续着:“他们如果真想引入航母取南岸几处海岛,这么好的机会,你非但不把握,竟然还要反着来?”
毕竟是他培养出来的人,到尽头,老爷子大概也能猜出来他都想干什么。
“我告诉过你,一个人再强大,也需要强大的后盾,跟政府站到一条线上能保长青,或者,如果立了这个功,内阁想造成什么样,想怎么扶持荣京发展,还不是你说了算?”老爷子一句一句道来,关系厉害摆的很清楚。
宫池奕终于略微勾了一下嘴角,“您大概是在国外呆的太久,忘了国籍?这么好的事,干脆把好处留给荣京也是立功,不是更直接?”
他抬手看了腕表,道:“南岸几个岛目前是归属不明,但只能属于荣京。”
尤其,如果沐老真的在那边,更不能让其他人染指。
“我还有事。”见老爷子不说话,宫池奕道:“以后不希望她身上再发生这种事。”
秋夜越深,愈显清凉,露水结在车窗上看着都冷。
可他一路开着车窗,直到车子停在堡楼外。
吻安小眠了一觉,不知怎么的就醒过来了,床头柜的另一边开了台灯,光线昏暗。
以至于她迷糊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窗户边站着的人影。
她刚要坐起来,男人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手臂圈住她,“怎么醒了?”
吻安看了他一会儿,答非所问:“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显然她都不知道送自己去医院的是宫池奕。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除了磕到的地方,身上都不疼?”
她反应了会儿,眉眼微微弯起,“你知道啊。”
然后挽了他的手臂,“我穿了高跟鞋,忘了站在楼梯边呢,不留神就摔下去了。”
男人薄唇略微抿着,没说什么,却俯首吻了吻她,“接着睡么?”
声音温和,温和至于带了几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