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云望了聂风一眼,点了点头。
一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圆罩与一个淡紫色光芒的圆罩从中央那身紫色圆罩的旁边飞快地撤出,高速移动着,在前方的空地处合二为一。蓝光与紫光相互交叠,形成了一只能够独特的氛围。分明无招无式,嬴政却觉得心境恬然,戾气尽消,恍若看见天边日升日落,云卷云舒,眼中流露出赞许之态。
聂风与步惊云风云合璧使用的此招正是风神腿与排云掌中皆有的一式,云淡风轻。其招之要便是达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之境,步惊云与聂风虽然都未达到此境,这云淡风轻也只练成了一半,但此招经由他二人合璧使来,效果直逼完整的“云淡风轻”。
那些躁动的蜘蛛们也受到了此招的影响,不再像方才一般对嬴政三人步步紧逼,略略退开了些。
恰在此时,聂风手下一松,内力稍一不稳,那些蜘蛛又固态萌发。
“你二人莫与这些东西缠斗,快些跟上来罢。”嬴政说完,深紫色光球迅速地自蜘蛛们散开的间隙中穿过,步惊云与聂风二人亦是撑起了圆罩,趁着蜘蛛们的第二次合围之势形成前快速地穿过了这条通道。
经此一战,风云二人虽毫发无伤,内力却是消耗了不少,颇有种后继无力之感。
此时,走在最前方的嬴政忽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是一条‘河’,‘河’中波光粼粼,通体银白,看上去倒真有那么几分“银”河之意,不过嬴政一眼就认出那是水银,只因他自己的骊山皇陵地下城中,有一座同样的河。虽是看似无害的‘河’,风云也不会小觑——‘河’面上漂浮着的两具浮尸很能说明问题。
嬴政将周围的情形打量了一番:“前方,应当就是景帝刘启灵柩所在。”
“师父,我瞧这几个人都是眼熟的,似是刚才在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些人。”步惊云忽然开口。
“他们竟赶在了我们前面?”聂风有些讶异。
“这个陵墓处处相通,想是他们二人走了别的路,这才提前到得此处。”嬴政紧了紧腰间的太阿剑,这些年,他甚少佩戴此剑,风云却是不止一次见过嬴政小心擦拭此剑的模样,那神情,用爱若珍宝来形容也不为过,可他们却从未见过嬴政动用此剑。
嬴政目光凝重地望向那通往景帝灵柩的独木桥:“这上面,有前人封存的剑意。”
“剑意?”作为嬴政之徒,聂风与步惊云二人对这个词自是不陌生。只是,他们倒是头一次得知,原来剑意也是可以被封存起来的?
虽说但凡江湖中的一流剑客,多多少少都能有那么一点剑意,但若是想要将剑意封存下来,也是极不容易。若是实力太差,或是剑意太弱,那封存的剑意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以嬴政来说,只有达到了炎雷剑诀五层巅峰,才能将那剑意长久地封存于特定的材料中。嬴政当年赋予扶苏、徐福、赵氏的炎雷令中也封存着剑意,但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弱化。
如今,景帝灵柩前竟也封存着一股不弱的剑意,却不知是谁人的手笔?
嬴政毫不怀疑,水银‘河’中死去的二人正是因不敌这剑意,才会被扫入河中,命丧黄泉。
他心中战意已起。
行到此处,他那扩张过的意识又一次变得寸步难行,脑海中尖锐地叫嚣着疼痛,这又让嬴政对渡‘河’势在必行。
“我去会会此人的功夫,你二人暂且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可上前。”
“师父……”聂风担忧地伸出手,却被步惊云拦住了:“就听师父的罢。”
“可……”
眼见着嬴政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看似普通的桥上,步惊云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一会儿若是师父应对不暇,我们情急之下忘了师父的吩咐……也算不得什么。”
聂风双眼圆睁,步惊云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对那震惊之色视而不见。
若是眼下不答应师父,只怕师父会分心。横竖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
聂风显然也相通了这一点,不再阻拦。
嬴政身着玄色衣袍稳稳当当地踏在那独木桥上,原本风平浪静的独木桥陡然间风云色变,竟开始剧烈的震荡。眨眼间,几道银芒掠至嬴政身前,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恰好封死了嬴政所有的退路。
聂风眨了眨眼:“好快。”
他修炼的‘捕风捉影’在当今江湖诸多武功中速度已算是顶尖,不想此招一出,他竟只能依稀捕捉到几道残影,心下顿时凉了一半。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了。一会儿师父若是不敌,他们恐怕还真帮不上忙。
剑锋快,嬴政更快,只见嬴政一个侧旋,在独木桥上轻踏数步,太阿剑尚未出鞘,只连剑带鞘朝着那剑锋挥了数下,一场危机便消弭于无形。
那剑意顿了顿,似是没想到竟招招落空,在整顿过后,以更为猛烈的姿势朝着嬴政席卷而来。一叠剑花伴随着舞剑声便削至眼前,誓要砍下擅闯皇陵之人的头颅。那剑花行至嬴政眼前,一分二,二化四,四作八,八变十六……到了后来,竟是多如牛毛,如战壕之中紧号密鼓,如大军之中万箭齐发,看得聂风与步惊云心生寒意。
与此同时,周围的河水似是得了什么指示一般,突然间沸腾了起来,狂啸肆虐,掀起了一层又一层水幕。那晶莹剔透的水银珠子在半空中倒也当真好看,只是,知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