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含笑静坐在一旁的韩听南问道:「季公子却是为何未来,这可是不给我等面
子啊。」
这一问,场中却是安静下来。一直镇定的韩听南心中暗暗叫苦。那位公子似
乎是在开玩笑一般的发问,却明摆着藏有锋锐。韩听南心知其追求她而不得,这
是在刁难她,准备看笑话了。
韩听南正准备找个借口应付,楼下却是一声高喊:「季隐墨季公子到!」
本是冷下来的场中很快又热闹起来,那公子也是一愣,大概是没料到事情如
此之巧,但他又很快展露出开心的表情,张开双臂,大笑朝着楼下热情相迎:「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季公子,你可是等的我们好苦啊。」
正在楼梯上的季隐墨却一脸懵逼,你谁啊,我和你很熟吗?
季隐心是怀着相当兴奋的心情来参加诗会的,无他,各大穿越里必不可
少的打脸装逼桥段,自是不能缺的。虽然他不太想抄诗——并没有真实文化底蕴
的情况下,很容易暴露真才实学——但是奈何不了心里痒痒。
不管如何,能在遍是武功高手的地方找到文学的一席之地,也是好事啊。季
隐墨其实在入赘前毫无名气,也就靠着韩家赘婿的身份担的一声「季公子」,如
此一来,这不就是是扮猪吃虎的机会吗。
不过还是先把眼前的场景给应付了,面对这超乎寻常的热情,应酬经验丰富
季隐墨也装出一副他乡遇故知般的灿烂表情,连连告罪的快步迎了上去。
郑公子满脸堆笑,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季公子,你这可是迟了,当浮
一大白。」
这一巴掌下去,一边的季隐墨却差点给跪了,可去你的当浮一大白,刚才那
「友好」的一掌暗含劲气,冲的毫无修为的他难受至极。这家伙是个修士,这一
巴掌绝对不安好心。我说这阴逼怎么这么热情。
一个女子却突然出现在旁边,很是自然的扶着他,不着痕迹的输送进一缕温
和的真气,季隐墨的不适很快消失。
这女子嘴里嘴里娇嗔着:「相公,你这可是来晚了。」一边携着他往场中走
去。就似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般。
季隐墨暂时放下了不快,饶有兴趣的微微偏头,如果没错的话,这位就是他
那从未谋面的妻子,韩大小姐韩听南了。
据说他昏迷在床时,这位韩家大小姐来看了好几回,只是他醒来后,就不知
为何没再来过。如今,却是他次亲眼见到这位人人口中的江宁「智女」。不
说别的,光是如今这自然的演技,果然聪慧。
看在那舒服的真气份上,自己也就陪她演一演。
不过,细看之下,这便宜娘子也的确如传言一般美貌非凡。身材高挑婀娜,
穿着素雅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绣着兰花的云形千水裙,端庄下不失年轻风貌。头
顶的乌黑秀发挽作妇人髻,精巧的瓜子脸上,一双炯
炯有神的亮丽眼睛。硬要说
缺点的话……这胸是不是稍微有点平了?
认识还不到一炷香,韩听南成功的在季隐墨心中斩获韩平平称号。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隐心打量的目光,韩听南抬头嫣然一笑,眼睛里却是平淡
无比。
随着季隐墨的加入,诗会再度热闹。那作了吟春诗的公子却似乎有点不依不
饶,笑着开口:「在下刚作了一首吟春诗,自认只是下等。抛砖引玉,季公子何
不也来一首。」
得,下马威。
季隐墨一时有点搞不明白情况,自己默默无名好像也没得罪人吧,这满堂的
淡淡敌意是个什么情况。瞟了一眼一边默然的妻子,瞬间又明白了。
没等他说话,韩听南却是突然开口了:「相公久病初愈,能来赴会已是不易,
这作诗……」
「这作诗当然没有问题!」季隐墨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在韩听南略微惊讶
的目光里缓缓站起,朝着周围拱了拱手:「在下本是迟到,深感歉意,如今若是
还要拒绝,可是大为过意不去。」
周遭一阵爽朗的笑声,纷纷表示季隐墨的迟来没什么问题。那郑公子亦是颔
首,内心却冷笑不已,他已经调查过季隐墨,知道他除了长相气质上佳外。其他
无一是处,全靠狗屎运才摘了韩听南这朵花。如今要跳出来作死,丢了韩听南的
脸,把这诗会的招牌砸了就有意思。
殊不知季隐墨内心也在冷笑,他清楚这个古怪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唐朝宋
朝,敢欺负老子,掏出大鸡……掏出杜甫李白吓死你们。
只见他微笑着压了压手,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微微闭眼,似在思考,再又缓
缓开口,徐徐吟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坐在上首一直冷眼旁观的宋青猛地睁大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今早的春雨正是从昨晚开始下起的,如此一句却是恰到好处。
周遭更加安静了,连那位郑公子也是屏住呼吸,脸色严肃无比。在座的都是
文辞功底深厚之人,哪怕只听到这首、颔两联,就已知必是能名传千里之句。一
个「知时节」,一个「潜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