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中道谢了好几次,才继续吃饭。
邵琪的乾爹,就是那个胖胖的民意代表吧?真没想到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有一种自己因为娶到了有帮夫运的好老婆,整个人突然开始备受照顾的感觉。邵
琪不只帮我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人又聪明有份体面的学术工作,还能照料家务、
个性又好,还透过她的关系跟朋友用很划算的价格买了房子,甚至还有了一个不
起的乾爹,是我工作的公司的大股东!这样一想,倒让我有点担待不起的感觉。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总觉得这样幸福的人生好得不像是真
的一样。
吃饱饭之后吃了头痛的药,坐在客厅休息的时候,接到了要把刚买的家具搬
进去新居的工人的电话。差点忘了,在我昏睡的那天,是本来新买的床垫跟沙发
要送来的日子,这么一摔我压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跟邵琪说要去新家那边给
工人开门,邵琪就说要跟着我过去,我说不必,就开个门而已,她就说医生才刚
讲,这几天都还要观察我的状况无虞才能放心。我心想不让邵琪跟,她在家也会
担心,就不跟她争辩,开着车载她一起过去。
到了新家打开门后,工人便把床垫扛下了货车搬上楼,然后把三件一组的牛
皮沙发给搬进客厅。在工人搬完要走的时候,邵琪就开口说想趁这个机会把楼上
主卧房的两个大衣柜跟床组搬开来用吸尘器吸一吸,问两个工人愿不愿意能给他
们多一点工钱,请他们顺便帮忙搬一下,等她打扫乾净了再搬回原位。两个工人
说反正搬完这趟也没事了,就跟着邵琪上楼去了。我正要跟着上楼时,邵琪就推
着我回到客厅,要我乖乖在沙发上坐着休息。
我在客厅坐着觉得口有点乾涩,不知道是不是医生开的药的关系,喉头有一
股止不住的苦味,想喝点甜的东西压一压,就走出门到付近的便利商店买饮料,
也顺便买两瓶给帮忙的工人喝。我站在便利商店放饮料的冰箱前面,挑着要买绿
茶还是咖啡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一旁看着我,我以为是我挡到别人要拿饮料,
便往后退一步要让让的时候,发现这个站在我一旁的人非常眼熟。身旁这人是一
个老男人,脸上的皱纹并不多,只是满头白发加上脸上的老人斑让我觉得他至少
有六十岁以上。
「小子,又见面啦」。白发的老男人穿着一身体面的深蓝色底白色铅笔纹布
料,看起来十分昂贵的西服,带着一顶宽帽沿的帽子,瞇着眼睛微笑着看着我。
「你是……」我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但记不起来这人是谁。
「呵呵,我前天在你婚宴上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人,不记得我
了吗?」。
我想起来了!是我在婚宴的酒店的厕所里遇到的那个老男人,他并不在宾客
名单里,当时以为是那个酒店里别场宴会的客人,以为他喝醉了把我当成别人没
放在心上,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他。
「你好,先生,您要拿饮料的话您先请,我还在看呢」。我伸出左手示意他
先请,他却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来买饮料」。白发的老男人从西装内理的口袋
掏了一本小册子出来。
「一样的问题,再跟你确认一次;你,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人吗?」。老男
人表情唰地一下没有了笑容,用一种半是同情、半是试探的眼神看着我。
我听了一样的问题,一样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而且这次不像前天那样喝醉了
迷迷糊糊的,看着这样锐利的眼神盯着我,更让我觉得整个人浑身不对劲。
「先生,要是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跟我说吧,你这样问我也不明白我要回答
什么,我太太就是我太太,不是什么人啊」。老男人听了我说的话叹了一口气,
收起那张紧绷的面容,翻起了手上那本小册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
有着特殊压纹,高磅数白色纸张的名片上,除了一行「g。h。zh」
以及一串手机号码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的连络方式,你先好好收起来,」老男人掏出自己的手机,操作着
- 。「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谁,只要你看了这
些内容,就一定会更加想要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谁」。
老男人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一边说到:
「安静地看,不要多问,静静地听我说,你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慌张」。
手机萤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画面上有六个女人站着合影;六个人都穿着邵
琪的老师穿的那种衣服,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我仔细一看,果然其中一个人是
邵琪的老师,只是要比现在年轻许多;另外四个人里面,有一个也是之前看过,
跟邵琪的老师在教中是同一个位阶的指导老师。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像
是在哪看过,但记不起来。
「这是你妻子的老师跟她的同辈,当年刚结为乾姐妹的时候,你点一下萤幕,
看下一张」。老人在一旁指示我,我就点了下萤幕,萤幕上出现两个女子的背影,
看起来一丝不挂,跪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