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平隽,上下打量了他一回,笑得风轻云淡:“谁说圣旨就一定要是皇上亲自下的,谁说玉玺又必得皇上自己盖上才作数了?我和摄政王一心匡扶社稷,为臣工和百姓们谋福利,将来史书工笔自然会浓墨重彩的为我们记上一笔,倒是你宇文嵩,因为过量服食丹药,之后连御数女,以致暴毙身亡,才是真要遗臭万年了。”
他们连自己的“死因”都已想好了?
反正太子他已先“下旨”立了,何况宇文翀如今是他唯一的儿子,哪怕他才几个月大,那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父死子继本就名正言顺,有了这面大旗,宇文修与平隽这两个乱臣贼子行起事来,自然方便得多,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明贞帝很想维持自己身为帝王,在臣下,尤其是两个乱臣贼子面前的威仪和尊严的,可一想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死于非命,以后这大好的河山就拱手成了别人的,他再也享受不到如今的一切了,他就怎么也威严不起来,他还这么年轻,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不但威严不起来,双腿还忽地一软,再也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般,瘫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剑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说出口的话更是破碎得句不成句,调不成调:“朕、朕知道朕不好,朕答应你们,以后一定做个好皇帝……不是,朕以后什么都不管,朝堂的事都你们两个说了算,朕只安心炼自己的丹修自己的道,做个摆设就好,你们千万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宇文爱卿,不是,十四弟,朕知道你必定是因为惠安妹妹的事,才恼了朕的,朕早已知错了,肠子都悔青了,都怪那人容妃给朕喝了太多的酒,朕意识不清之下,把惠安妹妹当成容妃了……朕真不是成心的,朕补偿惠安妹妹,封她为公主好不好?享亲王俸禄的公主,朕以后都听你和平爱卿的,你们就放过朕好不好,这样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宇文修不听他提及宇文倩还好,一听之下,满腔的怒气简直遏制不住。
上前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脚尖碾上了他的脸,冷声道:“我想杀你,不是一日两日了,早在你竟敢觊觎我的人之时,在百姓们苦难成这样,你却不但不励精图治,反而只知道享乐,甚至还挖大邺的墙角之时,我就想杀你了,我姐姐的事,不过只是一根导火索,一根让我彻底下定决心,提前行动导火索罢了!”
平隽则在一旁“啧啧”有声的道:“这副怂包软蛋的样子,竟然是一国之君,难怪大邺成了这样,难怪百姓们苦成这样,都是因为摊上了你这样一个皇帝,却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悔改,甚至连自己究竟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说你这样的货色,不趁早杀了,难道留着过年么?我说子羽,你还跟他废什么话,是时候该敲响丧钟了,省得横生枝节。”
宇文修闻言,“嗯”了一声,叫了周四平进来:“敲响丧钟罢,记得,要敲满整整二十七下,才好让满盛京的人都知道,是皇上驾崩了!”
“是,爷。”周四平恭敬的应罢,退了下去。
“朕明明还活着,敲什么丧钟,朕明明还活着!”明贞帝狼狈的趴着,声音近乎尖叫,巨大的耻辱与恐慌压得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宇文修已又叫了秦三英进来,冷然道:“请了淑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进来罢,总是夫妻父子一场,如今皇上驾崩了,他们母子也该哭一哭,好生送一送皇上才是。再把后宫的妃嫔们,内务府的人,宗人府的人,行人司的人,内阁的人,所有相关的,全部请到,皇上,不,该叫先帝了,先帝的丧事,得立刻操办起来才是。”
秦三英恭声应了:“属下这就去办。”却行退了出去。
宇文修方看向平隽:“除了立太子的圣旨,其他圣旨都已拟好盖上玉玺了吗?我可不想节外生枝,麻烦!”
平隽笑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行人司早就姓‘平’了好吗,你就等着看我这个首辅大人的手段和本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