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上了台阶,坐在书案后面,龙目扫了一眼台阶下的人,将目光放在了胡光身上。
“圣上,今日臣身体残缺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胡光说到这里,用仅剩的一只手指向钱文,“臣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钱文此时正在极快地想着对策,他从看见胡光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来者不善,说的准确些,是沐云放来者不善,若应对不当,今日只怕真的难全身而退。虽说皇上之前有息事宁人,警告他的意思,但胡光一出现,整个事态就不一样了。
“胡将军,你莫要如此激动,见面就质问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胡光此时情绪极度激动,只可惜如今自己只是残废,不然,若是有当年的样子,自己直接上去将这个狗东西打死!
沐云放看胡光情绪激动,忙走到他跟前扶着对方的肩膀,劝慰道:“胡叔,皇上在此为你申冤,你莫要被别人情绪牵着走,慢慢来。”
萧玉朵在一旁看着钱文还如此若无其事,心里的侠义被成功激起,她走前一步,冲刘庄福身后,道:“皇上,胡叔如今见了皇上,惊喜万分,当初臣妇夫君偶尔听到胡叔的下落,飞马前去寻找,见到胡叔时,他的境地悲惨至极,众位无法想象。想当年英气奋发的大梁猛将,被人害到如此地步,若没有一个公平公正,怎不令老臣寒心?……”
刘庄的视线再次落在胡光的身上,用很温和的语气问道:“你和钱国舅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皇上,他要撒谎诬陷老臣!”钱文没等胡光说话,立刻抢先告状,他指着沐云放道,“皇上,沐云放对称有仇怨,而胡光从小看着他长大,现在一定会站在他那边来污蔑臣的!”
“皇上,我觉得钱国舅是狗急跳墙乱咬人,还是不将皇上看在眼里啊--皇上要胡光将军说,钱国舅不敬大脑思考就说胡光将军诬陷他,请问,你是胡将军肚子里的蛔虫么?他想什么你知道,还是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担心他说出你做过的那些事?!……”
钱文面对这个没有礼节的萧玉朵,肺都要气炸了,别人不说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她就要不冷不热的端上来?!
刘庄的眼底涌出了暗色,看向胡光,示意他往下说。
胡光此时也稍稍恢复了一些,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激动的时候,于是他舒口气,缓缓道:“皇上,十三年前,平阳王率领军队十万,进发北虏,在梅山被围困,情势紧急。平阳王派臣做左先锋,突破包围,向当时做总监军的钱文求援,钱文表面答应,实际却迂回往复,延长救援的时间,臣重新回到梅山和平阳王会和,全军苦战,虽然大梁将士英勇抵抗,但架不住北虏三十万人马的围攻。臣身负重伤,平阳王当时也是一样,在臣和另外一个将领的强制之下,才将平阳王送出战场。可是,没有想到,我们刚刚摆脱了北虏,就迎上了钱文的贴身随从飞云骑。当时,我与平阳王都以为遇到了自己人,谁料他们看见是我们,直接拿出刀剑,向我们杀过来……”
“你胡说,当着皇上的面信口雌黄,我怎能与你甘休!”钱文骂着就要朝胡光冲过来--他是真的心急之下忘记了,沐云放还在胡光身后呢。
所以还没等他靠近胡光,沐云放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
“哎呦……”钱文疼得嘴角都歪了。
“你急什么?想要杀人灭口?”沐云放嘴角轻轻抿了抿,忍住将钱文手腕捏碎的冲动,用力往后一抛。
钱文重重摔在了地上。
刘庄却没有去看他到底摔的重不重,只将目光放在胡光脸上。
“打斗中,臣和平阳王分开了,我们势单力薄,最后我的手脚几乎被砍断,为了活命,臣用尽最后的力气跳进了河水,而平阳王--臣看见他们将平阳王砍断了双腿,押走了……”
说道这里,胡光再忍不住悲恸,大哭起来。
沐云放听到这里,双眼猩红,扑到钱文跟前捏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父亲呢,你将他弄到了哪里?……”
钱文的呼吸有些不正常了,手脚乱动,却不能撼动沐云放一丝,他赶忙朝刘庄求救。
“皇上,救命……”
刘庄消化完胡光的话,视线望钱文和沐云放那边投过去。
鹤老忙示意萧玉朵,叫他上前去阻止沐云放的冲动。
萧玉朵知道,此时钱文不能出事,所以忙上前拦住沐云放,劝道:“爷,皇上会给我们做主的,你稍安勿躁……”
说着,将他的手慢慢从钱文脖子上试图拿开。
沐云放心中的仇恨铺天盖地,恨不能现在就打死钱文来泄自己心头仇恨。不过,萧玉朵的劝慰仿佛一阵清风,吹醒了他。
所以,他将手从钱文脖子上拿开,只用狠戾的眸光看着他,再次问道:“我父亲呢,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
“钱文,说,你是不是将平阳王抓住了?”刘庄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钱文立刻反应过来道:“皇上,是胡光和平阳王要逃跑,不管将是的死活,臣是抓他们,没有别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忽然感觉自己哪里有些着急了,正要寻机弥补时,沐云放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追问道:“那你当年为何说我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欺君之罪你可是坐实了!你抓到我父亲,带到哪里去了?!……”
钱文看向刘庄,对方也是一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