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裴建舜跟裴建禹也带着他们的后辈过来,并且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老二竟然这么早就去了,我实在痛心极了。”裴建舜擦了擦眼角用力挤出来的泪水,皮笑肉不笑的道,“只不过老二最大的希望就是裴氏能够繁荣,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商量下。下一任的总裁跟家主是谁?”
“大伯,父亲去世前已经准备让泽希继承,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裴敬昌皱眉,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大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若是您们安分,泽希心善,不会亏待你们的。”
在灵堂说这些话,让来吊唁的客人听到不好,因此便让裴泽希留在这里接待,而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
“敬昌,如果你们将裴氏交出来,那么我会好好的养着你们,但如果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大伯不念旧情了。”裴建舜这么多年的经营下来,在裴氏的势力盘根错节,当初反抗不了裴建尧,但是裴泽希一个小孩子,他是不放在眼里的,“或者你更想给泽希留一个空壳子。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裴氏纵然庞大,有时候也经不起亏空。对不对?”
裴敬昌立刻就懂了裴建舜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裴氏的人都被他笼络了?!甚至裴氏的生意他也插手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裴敬昌现在才觉得他能力真的不足,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他脸色有些难看,强撑着道:“大伯,您姓裴,纵然之前有些龃龉,也不应该分裂裴家吧?”
“哈哈,说的对,所以把总裁的位子给我,裴家会更上一层楼。”裴建舜笑的老奸巨猾。
裴敬昌心里骂娘,却只能先拖延,他现在倒是真的希望裴建尧能够醒过来了。
裴建舜并没有留在这里,裴敬昌僵着脸送走他们之后就去找裴泽希,将这件事说给他听,裴泽希垂眸,依然没什么精神,但是说的话却让裴敬昌吓了一跳:“父亲,如果我说裴氏都在我的掌控里,你信不信?”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裴建舜有可能是在诈他,一旦他们怕了,裴建舜就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裴家。
裴敬昌有些汗颜,他真是白活这些岁数了,这么个简单的事情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说的话应该也不完全是假的,必定是有一部分人倒戈。”裴泽希倒是敏锐的很,立刻就能分析出来,“而且人数不会少,否则他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裴敬昌之前一直觉得裴泽希心软的很,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但是经过这件事倒是真的体会到裴建尧眼光有多老辣,裴家在裴泽希手里,不会差的。
“父亲,我们得提早防范。”裴泽希一针见血的道出裴建舜的目的,“大爷爷他一旦没有成功。裴氏很有可能会分裂。”
“什么?”裴敬昌一惊,“这是为什么?”
“之前爷爷压了他这么多年,他的怨气已经很大了,掌握了这么多资源,另立门户也不会差。而我们因为爷爷过世伤心,在他们看来很有可能就不会有精力来处理,那么到时候裴氏在我手中垮下去,他们融资来收购裴氏的股份,那么裴氏就有可能会在他手里了。”裴泽希一直都非常敏锐,只不过之前有裴建尧在,他不需要自己去思考,但是一旦裴建尧不在了,他便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挖掘他的把柄。”
裴敬昌几乎对他肃然起敬。
在裴泽希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能力与眼见,绝对是佼佼者。
与此同时,杰森也在问顾南川:“放任裴家内斗不好么,为什么要帮助裴泽希?”
“有两个原因。”顾南川用地道的英语解释,“一,裴建舜成功了,裴家易主,我报复便成了空谈;二,裴泽希不简单。裴建舜不一定能赢过他,我只是轻轻推动一把。”
而且裴建舜心中的贪婪不必裴泽希少,如果裴建舜掌握了裴家,那么就多了一个人知道药珠的秘密,那么他的处境也会更凶险,所以,裴建舜必须失败。
杰森不明觉厉,不过他不喜欢想这些,便挥挥手回了房间,准备睡觉。
顾南川手里端了一杯红酒,望着美国的夜空,沉默不语。
这天。又要变了。
宋安歌是看电视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护工正在给她做肌肉按摩,身上酸痛难忍因此打开电视分散注意力,结果就看到了这条新闻。
她立刻拿手机给裴泽希打电话,但是他的手机关机,应该是在忙。
她有些担心,怕裴泽希太难过,毕竟他跟裴建尧的感情深厚,现在必定难过极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潜意识却觉得仿佛有一座压在身上的大山去掉了一样,让她感觉轻松许多,但是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宋安歌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裴建尧去世,能让她感觉轻松。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裴泽希才给她回拨了电话,声音有些疲惫:“安歌。”
“泽希,你怎么样了?”宋安歌知道现在言语的力量太微弱了,但还是安慰道,“泽希,不要太难过,节哀顺变。”
“没事。”裴泽希原本在听闻裴建尧过世的时候非常悲伤,但是在听到裴敬昌的话之后,这种悲伤冲淡了许多。他的疲惫更多来自于裴建舜以及顾南川,他在内心里,是十分不想跟顾南川对上的。
但是宿命如此,也由不得他。
这些,裴泽希便没有跟她说明。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