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吴琅查,不如开口问吴妈妈,吴妈妈伺候黄氏多年,一定知道黄氏的打算。
她的口吻云淡风轻,似乎不着急和吴妈妈说话,金桂转达话的时候没有添油加醋,吴妈妈只当是宁樱无聊了,没有深想,这些日子,她帮忙黄氏整理铺子的事儿累得不轻,去桃园和宁樱说话的次数少了许多。
初夏的天渐渐热了,不到用冰的时候,树梢的蝉鸣聒噪得人心烦意乱,宁樱夜里睡眠不好,白天真是好睡觉的时候,闻妈妈叫了两个婆子,搭着梯子驱赶树上的蝉,树干挥打着树枝的的声音传来,宁樱来了兴致,穿了身月白的的纱裳,站在走廊上,和闻妈妈道,“奶娘,让我上去试试。”
院子里栽种了两株桂花树,几株矮松柏,又有宁伯瑾寻来的花儿,点缀得院子极为好看,宁樱擦了擦手,跃跃欲试的想爬上梯子。
闻妈妈失笑,“小姐快回屋里歇着,这等事交给她们来做就是了,小心摔着您了。”
“奶娘小瞧我了,在庄子里的时候,我与秋水吴妈妈爬树摘过果子呢。”夏天,樱桃红灿灿的挂在枝头,最顶上的樱桃最红,口味最好,宁樱到了能爬树的年纪,年年都会爬到最顶上,而且她认树,每年都爬去年爬过的。
算着日子,再过些日子樱桃就能成熟了,京城种樱花树的人少,宁樱记得有一处有,可有些偏了,黄氏不会答应她去的,宁樱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了遗憾,闻妈妈以为她歇了心思,扶着梯子的手轻轻松开,解释道,“树上除了蝉还有些小虫子,小姐细皮嫩肉的,进屋去,否则被咬一口,浑身上下会长起疹子。”
闻妈妈不是危言耸听,树上的虫子多,一时不察被咬上一口浑身发痒疼痛,宁樱哪受得住?
宁樱也想起有这桩事了,身子不自主的颤抖了下,转身小跑进了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宁樱没少被叮咬,浑身上下起疹子就算了,痒得她控制不住的伸手挠,破皮了都忍不住。
吴妈妈走进院子,瞧见的便是宁樱跑进屋的背影,笑道,“小姐回屋好,太阳晒,晒黑就不好看了。”夏天是宁樱被看得最紧的时候,黄氏不注重保养,可对宁樱黄氏比什么都在乎,生怕宁樱晒黑了,没了小姑娘的肤白貌美,宁樱夏天几乎都在屋里度过的,太阳下山,黄氏才让她出门。
宁樱回眸,晶亮的眸子星光熠熠,“吴妈妈来了?”
“您惦记老奴,老奴能不来吗?”吴妈妈抬头瞅了眼挥着竹竿驱赶蝉的婆子,和闻妈妈颔首打招呼,慢慢往屋里走。
宁樱拉着吴妈妈在桌前坐下,吴妈妈无所适从的望着宁樱,心里发毛,开门见山道,“从小到大,但凡您献殷勤必是做错了事儿或者求老奴帮忙,小姐遇着什么事儿了?”
黄氏准备挑选宁静芸的陪嫁,意思让她送宁静芸去昆州,不把宁静芸安稳的送去昆州,黄氏放心不下,吴妈妈不喜欢宁静芸,却也不想黄氏为难,只得应下,她随着宁静芸离开京城,除非苟志在昆州做出业绩得到上边赏识,否则,一辈子没有回京的机会了,她年纪比黄氏大五岁,等宁静芸和苟志回京,她只怕已行动不便了。
望着宁樱,吴妈妈有一瞬的失神,打小看着长大的情分自然要深些,她叮嘱宁樱道,“小姐往后好生照顾自己,吴妈妈去了昆州也放心些,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了。”
心里不舍自然是有的,她以为能伺候黄氏一辈子,甘之如饴,让她去服侍宁静芸,她心里百般不愿,然而,没法子,黄氏不信任其他人,秋水和秋茹性子软弱没有成亲当不起事儿,她不出面,黄氏身边就没人了。
宁樱一怔,“吴妈妈要去昆州,什么时候的事儿?”话完,转而一想就明白了,黄氏该是让吴妈妈追随宁静芸,给宁静芸管家去了,她心里不舒服,“娘怎么想到挑你去昆州?”
吴妈妈叹了口气,“太太身边没人了,老奴能为太太分忧也算一份体面,说吧,小姐遇着什么事儿了,趁着老奴在京城,该办的都替您办了。”
宁樱压下心中的不舍,起身瞅了眼门外,唤金桂银桂进屋把窗户拉上,吴妈妈看她慎重,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什么事儿需要这般小心谨慎?”
看金桂银桂出了门,宁樱才不疾不徐道,“吴妈妈,我娘什么性子我知道,你们常常说我性子随了我娘是个睚眦必报,不肯吃亏的,你老实告诉我,我娘和老夫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或者,我娘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抓到老夫人的错处,黄氏皆隐忍不发,一点不符合黄氏的作风,黄氏的手段宁樱是清楚的,宁府上下,除了柳氏是她的对手,老夫人和秦氏赢不了她,而柳氏能和黄氏对峙依仗的背后的柳家还有她长嫂的身份,柳氏站在黄氏的角度,不见得有黄氏厉害。
吴妈妈面色一僵,宁樱的眼神好似能看穿人的心思似的,吴妈妈目光闪烁了两下,掩面笑道,“小姐说什么呢,太太和老夫人能有什么事儿,您别想多了,过几日太太说带您和五小姐去南山寺礼佛,您……”
“吴妈妈,我问你便是我察觉到什么了,你不肯和我说实话吗,我娘到底在做什么?我放心不下。”宁樱说的实话,老夫人占着长字,不孝的帽子扣下来黄氏翻身的余地都没有,她不想当年的事儿再发生了。
黄氏在庄子受了十年的苦,够了。
吴妈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