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妈妈点头称是,“老奴知识浅薄,不明白这些,难怪三爷听了老奴的话后捂嘴偷笑,约莫是笑话老奴粗鄙不懂赏花呢。”
提起自己小儿子,老夫人心情好了不少,“他啊,看着也不阻止,下次,该好好说说说他。”
这边,老夫人和佟妈妈赏花,而梧桐院,听黄氏说拒绝了柳氏的邀请,明日不去南山寺,宁樱撇着嘴,道,“我和祖母说过了,明日一块去南山寺,娘这些日子累得不轻,去南山寺散散心也好,整日闷在府里,心情都不太好了。”
黄氏伺弄手里的一盆花,宁伯瑾端回来的,枝丫毛毛躁躁她不甚喜欢,握着剪刀,咔嚓咔嚓把多余的枝丫捡了,“娘还有事情做,你想去就随她们一起,你见着静芸了,她怎么说?”黄氏心思转得快,宁樱想得到的她也想得到,不过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她不知道老夫人想让宁静芸去清宁侯府给程云润做妾之事,而是以为老夫人有另一番盘算,老夫人娘家姓余,在京城微不足道,比不得宁府,黄氏以为老夫人想把宁静芸嫁去余家,抬高余家的身份,且,宁静芸嫁妆丰厚,银钱上能帮衬余家一二,余家子孙中,还没有入仕为官的,若余家想要拿宁静芸的银钱捐一个小官为子孙铺路,老夫人这番打算就说得过去了。
宁樱喜笑颜开,米分面桃腮,竟是比手边的花儿还要灿烂几分,“姐姐说我们想多了,是她提出搬出来的,您不在府里,她住荣溪园没什么不妥,您回来她若继续住下去,外人就该嚼舌根说祖母挑拨姐姐和您的关系了,两相权衡,姐姐才向祖母提了这事。”
黄氏狐疑的看着宁樱,对她的话有所保留,老夫人是何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这番哈,老夫人瞒得过宁樱,瞒不过她,除非外边有风声进来,否则,老夫人不会放过宁静芸的。
不过,黄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其他,道,“明日你既是要去,叫闻妈妈多准备两身衣衫,南山寺没有炭火,吩咐闻妈妈备足了,记得多带两个丫鬟,金贵银桂跟着,再把翠翠也捎上。”
宁樱眼神一暗,顿了顿,缓缓道,“翠翠就不去了,院子里还有事儿要她做。”若有可能,她不想任何人因为她没了命,即使受伤,她也会愧疚,翠翠不去是好的。
“那再带两个粗使丫鬟,你祖母说是住两日,怕年前才回来了,好生照顾自己,别生病了。”黄氏细细叮嘱,语气是所有母亲叮嘱儿女出门前的关心,寒冬的天,被雪花浸染成茫茫白色,冷风呼啸,吹得帘子沙沙作响,宁樱缱绻在马车里,盖着毯子,昏昏欲睡,宁静彤和宁静芸坐在边上,大眼瞪小眼没有话说,宁静彤从小到大最这个嫡姐有些害怕,月姨娘也叫她躲着宁静芸,别得罪她,这会儿共处一车,宁静彤浑身不自在,看宁静芸不紧不慢翻着书,她迟疑着凑上前,小声道,“我知道这本书,夫子教六姐姐的时候静彤也在。”
宁静芸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是吗,你六姐姐知晓书里的意思?”
宁静彤点头,随即又摇头,发现宁静芸并未抬眸看她,小心翼翼道,“六姐姐说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不过很快她就会全部知道的。”
宁静芸神色一滞,抬眉,看宁静彤一眼,又看边上侧躺背对着她的宁樱,红唇微启,“是吗?”
宁静彤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六姐姐很厉害的,夫子夸她,桂嬷嬷也夸她,说六姐姐少有的聪慧呢。”
聪慧?宁静芸心下不屑,十二岁启蒙,有什么值得好吹嘘的,冷声道,“你别怕,等你十二岁开始学习,夫子也会夸你进步神速,聪慧动人的。”
宁静彤懵懵懂懂点了点头,看宁静芸和她亲近,从宁静芸身边凑了凑,又道,“这本书说了要孝顺父母,可是父母错了要纠正,夫子说六姐姐说的不对,六姐姐和夫子吵了一架呢。”
“哦?”宁静芸不知还有这事,“谁赢了?”
“当然是六姐姐,不然夫子怎么夸她聪慧呢,《孝经》里,许多事,六姐姐都说是错的。”
宁静芸眸色沉重,低下头,望着黑色字体,若有所思。
听着两人的对话,宁樱微微睁开眼,并不出声,宁静芸瞧不起她,她早清楚,不只宁静芸,府里许多人都看不起她,十二岁启蒙,在外人听来难以启齿,她却认为没有什么,有的人目不识丁但为人忠厚善良,有的人饱读诗书,做的却是些狼心狗肺之人,评判一个人好坏,从来不是看一个人读过多少书,而是他做过什么事儿。
马车颠簸,摇摇晃晃到了南山寺脚下,一行人都要下地走路,老夫人身子不太好,备了轿子,宁樱牵着宁静彤,一步一步往上边走,这是宁静彤第一次来南山寺,眼神到处看,走了会儿,就都不动了,宁樱半拖着她往上。
身后,传来宁静芳的奚落声,“自己走不动还带个拖油瓶,六姐姐对彤妹妹真是好。”
今日府里来的人多,柳氏求老夫人把宁静芳带上,否则,外人看见了,少不得说三道四,暗中揣测坏宁静芳的名声,老夫人看柳氏这些日子孝顺,才点头。
宁樱转过身,见宁静芳身后跟着两名男子,反唇相讥道,“彤妹妹年纪小走不乃情理之中,倒是七妹妹,是不是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