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嫁过来后,迟早都得了解。韶亓箫只稍稍一顿,便道:“待我父皇让位于他选定的下一任皇帝之后。但这个时间恐怕会需要很多年,阿禾,要委屈你等一等了。”
前世,承元帝花了整整二十年,方才逐一将不适合的人选淘汰出去。这一世,有了他这个变数,他预计不会再这么久了,但那也不会短的。
而在那之前,他身居郡王之位,没有承元帝的旨意是无法离京六十里的。
赵敏禾立刻被转移了心思,呐呐不言。涉及众位皇子之间的争位,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韶亓箫却没多在意,反而顺势道:“如今你我的赐婚旨意下来了,你以后出门与皇家女眷之间的交际势必多一些。你记好,在外头你大可安心与她们交往,但若去她们府上,除了后院清净的三皇嫂那边,你都得留心些。”
赵敏禾呆呆道:“我还没嫁呢。”
韶亓箫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说了两个字:“快了。”
被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刺激,赵敏禾脸色通红。
韶亓箫失声一笑,跟着飞快凑上来在她脸上印了一口,叫赵敏禾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瞧。
本来被带歪了的话题,又回到赵敏禾的脑海里——这厮又趁机占她便宜,究竟要不要挑明那晚他的失礼之举呢?
她深深地纠结起来。
韶亓箫看她眉头紧皱,却以为她怪他举止孟浪了,便赶紧将他方才犹豫的事情脱口道出,以便扯开她的心思。“阿禾,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与我五皇嫂保持普通的妯娌情分就好。”
被打断了道出那夜实情的冲动,赵敏禾一下子又缩了回去,又专心到想他所说的话中去了。
她疑惑道:“为何是五皇子妃?”
韶亓箫斟酌着语言,便又听她道:“我听我大哥说过,你是不愿卷入那些相争中去的。”
见他点了点头,赵敏禾又道:“既是如此,我最该留意和提防的,不该是二皇子妃和四皇子妃吗?”
韶亓箫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她,歪着脑袋笑道:“没想到阿禾心里竟是雪亮的。”
——确实,如今谁都以为这两个皇子妃的丈夫,才是最有胜算的。可前世的经历告诉他,这两个其实是最早被承元帝排除出去的人。
赵敏禾娇嗔道:“我又不傻。陛下如今没有嫡子,二皇子便是居长,再加上这回他立了军功,如今只怕他的威望是众皇子中最高的了;而四皇子,他的母族妻族分别是崔家和王家,都是百年世家,在朝中的根基是众皇子中最丰厚的。”
韶亓箫摇头,道:“原本是如此。但我二皇兄向来不屑对女人动手;而四皇兄则自诩风光霁月,不屑阴私之事。两位皇嫂处,你更不用多想。她们一个爽利,一个矜骄,都不是会用阴谋诡计的性子。所以,你在他们府里,其实最该堤防的还是别被那些妻妾相争的糟心事牵连了。”
这与承元帝每次挑儿媳、都更注重品性多于家世容貌,也是分不开的。然而,皇子们的侧室,却是皇子那头自己处理的,承元帝没那么闲得成天给儿子们塞小妾。
赵敏禾听了他两个“不屑”与“不会”,想了想道:“难道五皇子妃她……?”
韶亓箫又是摇头,道:“不,据我所知,五皇嫂除了性子太静并未有何差错。”他踌躇几许,终究坦言道,“问题是在五皇兄身上。他是个……功利至上的人。”
赵敏禾还想再追问,却听他快速道:“我知道他在满朝文武的眼里是个翩翩君子。但阿禾,我并未撒谎骗你。以后,待你看得多了,自然会明了的。”
赵敏禾一听,便知他再无说下去的打算,她也没再多提。
“以后我们只管管好自己的事便可,他们的事不掺和了。”韶亓箫最后道。
待韶亓箫将赵敏禾送回忠勇伯府后,赵敏禾才记起来——今日她尽听着他说几个皇子和皇子妃们的性情了,忘了叫他检讨那晚的孟浪。
她抚了抚早就没有任何痕迹的唇角,半响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