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他到之前她已买了一副明珠垂心耳坠,后头她走了之后,凑巧看到一只看上去与她买下的那副耳坠十分相衬的镶珠花胜,便将之买了下来,现下……
韶亓箫下意识摸了摸一直被他收在怀中的花胜,才抿了抿嘴角道:“那表妹这三天可好?”
赵敏禾失笑,戏谑道:“大概比殿下过得好一些。”
韶亓箫看着她的笑颜,感觉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
二人胡乱说了些话,就听赵敏禾问起他今日怎么来了玄壇寺。韶亓箫高兴道:“我听说今日明德大师开坛讲经,便来听听。谁知来晚了,进不了殿便作罢了。倒是方才隐约看到了你家的丫鬟,过来一问才知真是你。”
真是……满嘴胡说八道……
赵敏禾叹气道:“殿下,你下次寻个好些的借口吧。”在韶亓箫徒然瞪大的眼睛里,她接着道:“明德大师讲经向来没有迟到便不叫进殿的规矩。只要保证进殿肃静,任何有缘人都能进去。”
韶亓箫一开始只感到羞愧万分,万没想到自己顺手用方才在前殿听到的消息来做借口,竟会是个破绽,亏他方才听到今日明德大师开坛了,还兴致勃勃地以为有了恰如其分的理由呢。
这下好了……被她当场拆穿了!那他以后还怎么找机会亲近……
不对!她知道了?知道他只是故意找借口来玄壇寺的!
那她岂不是还晓得他故意接近她?!
韶亓箫浑身不自在,翕了翕嘴,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可想到她的聪慧又住了嘴;想干脆就此表明心迹,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敏禾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轻轻气哼一声,掉头往院子里走了。
韶亓箫正焦急地组织着语言呢,却见她扭头回去了,心下着急,也顾不得言语是否会不妥当了,急急追上去拦在她面前喊道:“表妹!”
赵敏禾听他喊出了这两个字,又卡住了,微微涨红了脸却愣是屁都不放一个,心底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来,面上却冲他淡淡道:“殿下若无事,就先回吧。我也要回去照看侄女了。”
她态度冷淡了下来,反倒叫韶亓箫沉静了一些。
“表妹稍等!”他伸出一臂拦住她正要绕过他去的身体,一手飞快从怀中掏出那早就买好的花胜,举到她面前道,“这是三日前,表妹离开多宝阁之后,我为表妹买下的小物件。虽不是簪子,却望有朝一日能亲手为表妹簪上。”
赵敏禾的心脏突突地跳。这个时代赠玉多是作为定情信物相赠;而送簪——丝渐绾玉搔头,簪就三千繁华梦——女子绾发弄簪,是其可以嫁人生子的标志,男子若送女子发簪,代表的是许以正妻之位。
她是很想听他剖白心迹,可他这样sān_jí跳,倒叫她无所适从起来。
赵敏禾低头咬了咬唇,这要叫她怎么答?答应?他一开口她就应了,不是显得她很不矜持。可不答应?她不想啊。
正纠结间,弄月快步过来道:“姑娘,两位小小姐睡醒了,看不到人正在哭闹。”
赵敏禾暗暗大口喘了一口气,轻轻道:“我先去照看安安和康康了,殿下请自便。”
韶亓箫看着她转身离去,盯着手中花胜心中有些发堵。她没有接……
没等苦涩溢上心头,却见刚迈过七八步远的赵敏禾又定住了,突地回身快步向他走过来,从他手中将花胜刷地抽出收入自己袖中。
她压低了声音还带着一丝懊恼和咬牙切齿道:“这是花胜,可不是簪子!”
话音刚落,她便低着头快步回了院子,留下一个瞠目结舌的弄月,直到一阵阴风吹过,弄月才一个激灵,匆匆朝韶亓箫简单蹲了蹲便跟上回去了。
韶亓箫也无法在意弄月的礼数不周了,他冲着自己原本捏着东西的手看了许久,才慢慢回身问担忧地靠近过来的康平道:“它不是凭空消失的,是吧?”
康平一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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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禾进内室前,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对跟上来的弄月道:“今日的事情,我没发话前,不许说出去。”
弄月已恢复了神智,她是赵敏禾的丫鬟,自是不能背主的,即便是赵敏禾不吩咐,弄月也不敢多舌。否则便只是将这事与赵敏禾的母亲吴氏说了,一个背了主的丫鬟也再难以在忠勇伯府立足。
弄月轻声应下了。
赵敏禾这才整了整情绪进内室逗安安和康康去了。
金氏听明德大师讲经直到申时四刻才结束,一行人赶着时间回了京,到府中时天色已暗。
赵敏禾陪着赵毅吴氏用了饭,又稍坐片刻陪父母说了会儿话。见赵毅一时不可能离开吴氏身边,才隐晦地看了一眼吴氏才离开知际院。
她从他手中拿过花胜的时候没多想,全凭一股冲动,回了府中见到父母亲,才想起不妥来。母亲那里还好说,她早该就有心理准备了,便是气恼她私下接了韶亓箫的东西——反正只是个花胜,母亲再生气她小心陪着不是就是了;但父亲那里,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啊……
赵敏禾有些发愁地回了存芳苑。
坐在螺钿铜镜前,她摸出了那只镶珠花胜,上面镶着两朵并蒂莲,辅以花丝缠绕其间,颜色虽素净却工艺精湛,美不胜收。
赵敏禾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