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助理?”
“yves,我当然是你的助理——可是,这里不是公司,酒店外还有记者,万一又被人弄篇报道出来,我会被郁哥骂死的!”
昊枫忙陪着笑上前,“我的泽少,我的泽哥哥,我知道是苏惟乱说话,可她是新人还不懂事,我会慢慢教她的!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而且郁哥都放话了,要是这趟出来又弄出些事情他就把我调到冯巫婆那里……”
他上前捶肩拍马加扮可怜,只差没抱大腿了,同时趁着空隙猛给苏惟使眼色,让她快点说些好话。
苏惟瞥了眼那人的脸,削薄俊冷的五官此刻散着张扬跋扈的冷厉。
两人的视线对上,苏惟淡淡道,“我不会为不存在的错误道歉。还有,我知道你一直想赶我走。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费事,我是商郁请的人,想我离开很简单,搞定商郁。我今天累了,谈话就到这里,明天我会准时出现工作。”
整个过程里,她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太大的起伏。那不是伪装,昊枫在这行待了很久,他非常清楚伪装出来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那女子的眼神很深,里面有一些东西是旁人捉摸不透的。
昊枫目送那道纤细的身影离开,脖颈僵硬的去看自家艺人。让他搞定商郁,简直一句话戳中了他的软当。要是他能搞定商郁,这事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苏惟。”阮成泽眯起眼,牙床在咯咯作响,“好,果然很好。”
昊枫嘴角抽搐,无奈抱头,在心里哀嚎:糟心,这事相当糟心……
问服务员补要了房间门卡后,苏惟锁门进了浴室。
她打开淋浴笼头,热水倾泻而出,小小的浴室里很快热气弥漫,连面前的镜子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抬手,缓缓拽住脖间黑色发梢,用力一扯,黑色假发瞬间脱落。她松开绳结,金棕色的波浪长发软软散落在肩头。
她关了笼头,将镜子上的雾气擦去,镜中女子的脸庞依旧,可气质却因发色的改变而多了分西方的神韵。
今天错过了么?
虽然是人为,可如果她足够坚决,中途就根本不该理会什么工作。
是她自己没有抓牢这次的机会。
苏惟撑着化妆台,深深低下头去。
这日之后,苏惟真正开始忙碌起来。
阮成泽身边原本助理就少,先前是因为有所图谋,很多事并没有让苏惟做。
现在这一来当然是不同了,大小琐事甚至很多原本属于昊枫的工作,他都会指派苏惟去干。即便没工作的时候,只要他人在哪,他便要求苏惟也定要在那。哪怕只是坐在旁边没任何事可做,也不能随意离开或下班。
苏惟的睡眠时间从原本的七小时缩减成四小时,有时四小时都不到,尤其在他赶通告忙碌的时候,两天两夜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困了最多就在摄影棚里的椅子或沙发上和衣凑合一下,昊枫私底下很多次劝她别和阮成泽硬碰硬。低头道歉认个错是很容易的事,明星助理这行原本就是受气的命,可始终不见她行动。
商郁给的两个月期限眨眼便过,昊枫以为阮成泽会即刻踢人,结果那日他一个电话将苏惟叫去了他公寓。
阮成泽现居的公寓是p;s安排的,位于保全严密的临湖高层。
湖对岸便是市中心的繁华黄金地段,自高层内能远眺都市夜景,但从市中心开车到这里却需要绕一个圈子,且入口只有一处,保安二十四小时轮班不息,出入需要密码,访客需户主确认,安全隐私方面可说无懈可击。
阮成泽打电话给苏惟时已是凌晨三点,这日他在住所办聚会,约了圈内几个关系不错的好友。昊枫不是本地人,加上跟了他很长时间,有时也会住在他公寓。
苏惟拎着夜宵和饮料抵达的时候,已将近凌晨五点,艺人们习惯通宵赶工,玩起来自然也不理会时间。
外面正在下雨,昊枫从苏惟手里接过几个大袋子,看见她微湿的衣服有些于心不忍。
“你先等等走,我拿把伞给你。”昊枫将夜宵和饮料搁在玄关,匆匆去了又来,除了伞还给她拿了块大毛巾,“不是新的,将就用一下。你快回去休息吧,东西我拎进去就行了。”
他转身去拎口袋,却发现苏惟并没有离开。他以为她又会和上次一样,因为过分的刁难而进去与他理论。可她却只是站在那里,浅瞳安静的注视着客厅方向。
“还有其他人在?”她突然出声问。
“对,自家人聚聚。”昊枫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事实上,苏惟每次开口,十次有九次都会令他意外。
“都是p;s的艺人?”
“嗯,都是近来忙到一年有半年时间没空在p;s露面的自家人。”阮成泽真正的朋友不多,这些还称不上朋友,只能算是稍微可以聚聚的友人。
昊枫正奇怪着,客厅方向却传来阮成泽的声音,“苏惟来了?让她把东西拎进来。”
“进来?这……”昊枫还未给她想好台阶,后者却已脱下鞋,赤着脚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朝里走去。
从玄关到客厅是一条走道,走道两侧的浅灰色墙壁上挂着阮成泽不同造型的大副照片,每一幅照片上方都有一盏小小的聚光灯打着,令所有照片都带着如碎钻般的闪耀质感。
走道尽头的客厅宽敞开阔,足有五六十平米。八扇大副的落地玻璃连成两百七十度弧形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湖和湖对岸的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