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接过东西,有些歉意,道:“我还有事,下次寻个机会我们再详谈。”
“好。”
沈墨白望着江城离去的背影,指甲慢慢嵌入了掌心。
“大哥,你怎么会认识云华派的人?”顾言意紧张发问。
对啊,他与云华派之间不是有些恩怨,又为何……小七心中疑问四起。
沈墨白视线不转,好像没有听见顾言意的问话。
顾言意叨叨地重复了几句,沈墨白才回过神来,半刻方答道:“前几年游历恰好遇到他母亲重病……我没医好。”说完,他径自坐下,继续饮茶,神色如初。那般平静的模样好像先前起过的涟漪都是假的,唯有此刻的悄无声息才是真实,可是,桌下依旧紧握的拳头还在放肆地嘲笑着这种真实。
“没医好?”顾言意听了这话,呆呆站在原地,心中翻了一盅苦药。
他明白,当一个大夫看着病人在自己眼前渐渐没了生息,所体悟到的痛苦就如同用钝刀在心头慢吞吞地来回切割,不到窒息绝不罢休。如今,又重遇逝者之子,更是硬生生将旧伤口再次撕开,然后血淋淋地摊在眼前,迫使他忆起被刀掠过的触感。这种痛苦有几个人忍受得了。
记得三年前,他娘带着他一同出门行医,遇上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
当时,两人用尽了全力,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就在生死徘徊的瞬间,老者忽然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暴凸的眼球,不断扩张的眼白,好像都在谴责他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