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众人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现场资料,王灿口中那张浸满血迹的照片却如人间蒸发般丝毫不见踪影。
“头儿,我真的觉得……”邵宇有些懊恼地挠着头,长时间的电脑作业让他不免有些头疼。
“产生记忆交错的可能性确实存在,”江炎看了一眼邵宇,不紧不慢地接过话,“但是,如果不否定现场曾经有照片存在的情况,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什么?”异口同声,楼夕和邵宇的语气里几分是迫不及待。
“在王灿到达现场的时候,除了张秦川,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江炎眯起眼,语气沉凝,“所以,我们之前排查案发前宾馆监控录像的手法并不对。”
楼夕的思绪转得飞快,一时间泛起丝丝凉意,“王灿在发现受害人之后因为受惊过度立刻就昏了过去,嫌疑人很有可能抓住这个机会混入围观群众里并顺人流离开宾馆。”
江炎点点头,竟是极为顺手地摸了摸她的黑发,“分析得不错。”
楼夕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不久之前江炎关于“细胞结合”的一番“谬论”。
随而有些刻意地避开他顺发梢落下的厚实后掌,楼夕略显窘迫地低下头,满面通红。
“队长,”邵宇死死盯着面前闪烁不定的屏幕,自然没有注意到楼夕一闪而过的几分尴尬,而本是微微舒展的眉头却在话语间再次皱了起,“系统通信,接听部传来消息,刚刚接到刘芳的报警电话,说是,张琴琴失踪了。”
“张琴琴?”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震惊,楼夕又怎会想不起来,刚才在路上,黑色面的里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张琴琴。
夜深寂寥。
这已经是刘芳今晚第二十次抬头看钟了。
紧紧握起的手心清汗淋漓,刘芳死死地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屏,本就半吊着的心愈发不安起来。
张琴琴的手机自今天傍晚开始就一直显示关机,而刘芳发出的近百条询问短信也如石沉大海一般,丝毫得不到回应。
而张倬那里,约莫是和朋友玩得尽兴的关系,面对母亲接二连三的电话,不但显得极为不耐,之后竟也干脆关了机。
一时间,这个原本沉着的中年女人,难免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张秦川死了,张琴琴又忽然失联,第六感告诉刘芳,事情远远不会是小姑娘赌气离家出走那么简单。
客厅的灯明明晃晃。
极大的焦虑感将刘芳折磨得心力交瘁,原本精致的妆容下写满疲惫,她低下头,终究还是决定报警。
时钟滴答。
十几分钟后,楼夕等人便即刻出现在了张家门口。
“楼队长,”尽管依旧是极为注意的打扮,和首次见面的心气不同,刘芳几乎是满眼焦虑地开了门,眼神里惶惶是恐惧,“琴琴,琴琴不见了。”
“您先别急,”楼夕点头示意邵宇起笔记录,随着刘厅坐下,“我们赶来也是希望能尽快确认情况。”
“从今天傍晚开始,琴琴的手机就再没开过。”刘芳点点头,极力遏制的情绪下语气颤动,“秦川刚死,琴琴就失踪,我今天就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无法构成断案标准,”江炎瞥过一眼语无伦次的刘芳,极其冷淡地接过话,“刘女士,要确定张琴琴是否失踪,还想请你认真回答我的三个问题。”
刘芳显然对江炎的态度不太满意,却又碍着找女心切的功夫,便只好生硬地表示同意。
“首先,张秦川死后,张琴琴是否有过任何的异常举动?其次,这两天,您或者张倬,是否和张琴琴有过较大争执?最后,张琴琴失踪前,您是否收到过任何有关她的消息,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江炎不动声色地开了口,语速极快。
“没有……”刘芳偏头想了想,语气犹豫,“只是,大概六、七点的时候,我打过电话给小倬,他模模糊糊地给我来了一句,说什么琴琴有事,让我别管之类的。”
然而,不等刘芳说完,走廊尽头“吱呀”的开门声便即刻打断了思绪。
“妈,我回来了。”张倬满身酒气地冲进门,大约是喝得有些懵了,步伐里不由是横冲直撞的几分,“这么晚了,还宴客呢,妈……”
客厅的灯打得噌亮,张倬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几分,这才发现沙发上端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秦川死后处理案子的警察,“他们来做什么?”
因为微醺的关系,张倬的语气显得极差。
“做什么?你妹妹都失踪了,你还有心情出去鬼混?一个一个,都跟张秦川一个德行!”刘芳气急败坏地冲张倬吼道,终于没了先前的强作镇定,“正好,你来了,解释解释,傍晚我给你电话的时候我说‘琴琴有事’,她到底是干什么了?”
寥寥几句,却是听得出的怒气十足。
琴琴?
张倬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客厅另一边张琴琴漆黑一片的房间,又是扫过门口零零散散的拖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没回来?”几乎是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张倬有些慌乱地四处望着,一瞬惶恐。
刘芳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愿接话。
“我……我……”张倬只觉得脚下一软,竟是一屁股瘫倒在地上。要知道,这个家里,唯一和自己较亲的,恐怕就只有琴琴这个妹妹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她只给我发了条短信……然后……然后就关机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