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报告甩在书桌上,“那我就成全她,装作全然不知。”
她说完转身就走,紧接着,她房间的门被摔得“哐”地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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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比预想的好。但她这样压抑,反而更令顾南亭担心。他对程厚臣,“我去看看。”
程潇没有发小孩子脾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顾南亭推门进来时,她站在阳台上,手肘撑在护栏上,低着头的样子,那么无助。他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
程潇没有抗拒,她安安静静地汲取他怀里的温暖,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惜,面对这样的噩耗,她用了很长时间都没平静下来。
顾南亭眼中都涌起了泪意,他试图寻找一些言语安慰她。却发现任何言语在她承受在不久的将来失去母亲的痛苦下都显得那么苍白。
程潇偏头,侧脸贴在他胸口,目光越过花园投向外面的街道,她说:“老程努力了将近四年,依然无法令她回心转意。她那样的女人,离婚时都那么骄傲,让她在病后重回这个家,难如登天。即便她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是认为自己身为女人,不再完整。幸好老程并没有放弃,我以为她终有被感动的一天。即便她一直不答应复婚,能和老程恢复正常交往,也未偿不可。只要他们没再各自再组建家庭,我们依然是一家人。可她那天却说,倪一心或许还有希望……”
“你不了解我妈。她啊,如果老程真的再娶,无论对方是不是倪一心,她都不会让他如愿。她不会像我那么窝囊,明明去了斐耀的订婚宴,却束手束脚什么都不做。不闹到婚礼取消,她是不会收手的。”程潇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意,“她爱老程,胜过爱我。连我外公都说,你妈妈有了老公,老爹老妈什么的,都得靠边站!她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可是最终,她还是没守住她最想要的。”
“她和老程分开后,面对我要搬出去的决定,她说:马上给我打消这个念头,回去你爸爸那边,记住,你姓程!我就知道,她还爱着老程。”她越说哽咽的语气越重,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来,“尽管我早知道她的病有复发的可能。可是,这么多年,复发的机率明明在逐年减少。我以为,还有很多时间……”
偏偏天不随人愿。
“程程,难过是这个阶段我们控制不了的情绪。但是,有两件事也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做的。第一件,尽快安排伯母接受治疗。规范及时的治疗对她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帮助。”顾南亭用力抱紧她,尽管明知残忍,还是理智地说:”程程,不要再去责怪她的隐瞒,珍惜时间,好好地和她相处。”
程潇点头,再点头,“我知道……知道!”
她这一刻的坚强,让顾南亭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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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再回到书房时,竟然有种程厚臣在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的错觉。她走过去,蹲在父亲面前,双手放在他膝盖上,“她爱你。这个时候,你的陪伴与关心比我更能给她动力和温暖。所以老程,我们分工合作。”
程厚臣把自己的手覆在女儿手背上,轻轻握住,“爸爸听你的。”
“她不是让你瞒着我吗,你答应她。”程潇仰头看着他,“我会告诉她,公司安排我飞国际航线,以后会很忙,没空去烦她。然后,你负责劝她入院,给她找专家治疗,还有,照顾她。”
程厚臣身为男人,即便在百口莫辩的情况下下失去他心爱的妃妃,也没有掉一滴眼泪。此时此刻,女儿面前,他竟然控制不住了。
当他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程潇哽咽,“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如常训练,一百个航时,三个月,我会尽可能飞到更好。等我通过二检,我带你们再飞一次林江河。”
☆、第60章天空60
这一夜漫长到令人倍感煎熬,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淋湿了所有人的心。
次日天微亮,夏至还没起床,程潇就来了。
夏至吓一跳:“这么早?和顾南亭吵架啦?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老爹那关还没过,又来惹你……”注意到程潇的脸色,她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程潇,你说话,怎么了?”
程潇的脸色确实不好,眼睛也因一夜未睡微有些肿,开口时嗓子更是哑的不像话,她说:“夏至,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这样的字眼,夏至从未听程潇对任何人说过,更何况是和亲密如亲姐妹的自己。
她注视着程潇的眼睛,认真而郑重地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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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亭到公司时,乔其诺把夏至的辞职报告送到他办公室。
顾南亭拿着报告,抬头看乔其诺,发现他的眼睛是红的,“让夏至来一下。”
“好。”乔其诺站在原地不动,欲言又止,“顾总……”
顾南亭起身,拍拍他肩膀,“这个时候,程潇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她既然决定要在伯母面前假装不知,我们就要努力配合她,不要辜负了她的用心,和她牺牲的三个月陪伴伯母的宝贵时间。”
乔其诺眼里已经涌上了泪意,他用力地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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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没有化妆,素颜来的公司,见到顾南亭,她说:“顾总,我就不说抱歉了,请你抓紧时间安排交接工作,让我尽快离职。”
关于夏至的去与留,昨晚程潇已经和他说过。但顾南亭还是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