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写赋,一贯辞工句丽,大气磅礴,整篇《长门赋》承袭了他平素文风的同时改大气为哀婉,一篇长赋写尽后宫凄苦,即使是刘彻也不由得看得心神动摇。
刘彻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白卷,抬眼看了看聂胜,面不改色地说道:“司马相如的确无愧才子之名,这赋倒是写得不错。你先下去吧。”
“是!”看着皇帝平稳无波的面容,聂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只是一瞬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从容地退了下去。
椒房殿中只剩下刘彻一人,他又一次打开了手中的长赋,眼神有些闪烁不定。过了许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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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长门宫中的陈娇现在却是开心得快疯了。她一边快乐的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行李。
既然来到汉朝,变成陈皇后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那么就好好想想未来的生活吧。经过这几日在长门宫的深刻反省思索,陈娇得出了以上结论。
这个地道可以通到长水边,虽然不知道长水是个什么地方,不过肯定在长门宫以外。也就是说,她可以通过地道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幸好馆陶公主留了这么一手,真是造福全人类啊!陈娇一扫数日以来的郁闷,精神爽利地向她现在那个未曾谋面的公主娘亲道谢。
行李要挑轻小薄贵型的,所以室内可以看得到玉器金饰什么的都被陈娇一扫而空。衣服嘛,就算了。一个年轻女子穿着这么华美的衣裳,也太引人注目了。
出去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身衣裳换掉。陈娇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打包好落跑要用的包袱,陈娇把它藏到了地道里,等着从晚餐里偷些食物,明天一早就走人。只是,陈娇恋恋不舍地望向寝宫边上的浴池,心想,走了之后,可能就找不到这么大的浴池,也洗不了这么舒服的澡了。
不行,不行。陈娇甩了甩头,告诫自己道,浴池诚可贵,自由价更高。不能为了个浴池留下,那也太掉价了。出去之后,咱自行打拼,想法子变成有钱人,到时候,浴池凿两个,一个自己洗,一个给猪洗。嗯,就这么办。要相信自己嘛。
一边幻想着离开以后的幸福生活,一边坐在床上傻笑的陈娇让前来伺候的宫女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位主子在冷宫里面待傻了。
新鲜的空气,芬芳的花香味,潺潺的流水声,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从地道里出来的陈娇有一种拥抱大自然的冲动,虽然举目所见的是被废弃已久的道观内的蛛网尘埃,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出笼小鸟的心情。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拎着小布包裹的陈娇一边走,一边这样说道。她顺着长水,逆流行走,不久就看到了一座桥。这座桥边倒是相当热闹,有许多人也像她一样拎着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上前看了看,那座桥边立着一碑,上面居然写着“灞桥”。忍住尖叫的冲动,陈娇深呼吸了几下,才没让人看出她的不妥。
灞桥耶!!居然可以看到千年前的灞桥,而不是后来钢筋水泥重新浇筑的灞桥。天呐,太幸福了。“年年柳絮,灞桥伤别”,千古文人心中的灞桥离别居然在她面前重现了。
陈娇连赶快离开都忘记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来往往送行的人不放。夏季正是柳树们绿油油满枝头的时节,陈娇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们手中几乎都拿着柳枝相赠别,其中还有不少人在吟诗相送。
陈娇这样的女子,如此眼睛放光地看着他们离别,倒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让许多本来正伤感的远行人心里都产生了一种荒谬感。但是看到陈娇这张天姿国色的脸,一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众人也只能各自抬头望天,装作没看见。
“啊!救命啊!”忽然一个声音将陈娇从痴迷中惊醒。她一回神,就发现了尖叫的源头,一个黄裳女子跌落在水中,现在正呼救呢。
那个女子在水中呼喊个不停,明显是不会水的,可是众人却都站在岸边手足无措。陈娇倒是急了,“你们怎么不下去救她啊?”
“这个,我不会水。”
“等一下,我先脱衣服。”
眼看着那个女子就要沉下去了,陈娇暗暗唾骂了一声那个要脱衣的男子迂腐,便自己跳进了水中。好不容易摸到了那个女子的手,要将她带向岸边时,陈娇迟钝地发现了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她虽然会游泳,可是这个身体不会,抽筋了,好痛啊,早知道在长门宫那个浴池里先学学游泳了。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扶着的女子接过去以后,陈娇松了口气,就很没形象地晕倒了。昏迷前,她想,糗大了,没救到人还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夫君。”那个黄裳女子被救上来之后,伏在救她上来的青衣青年身上,身子因为虚弱或者恐惧而颤抖着。
“没事了,没事了。”那个青衣青年拍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主人,这位救夫人的姑娘晕过去了。怎么办啊?”方才和青衣青年一起跳入水中的穿着下人服饰的清秀少年抱着陈娇浮出水中。青衣青年看了一眼陈娇,猛然皱眉,他转身向围观的人群问道:“有人认识这位姑娘吗?”
人群里一阵郗郗窣窣,可是就是没有人出来说话。就在这个青衣男子要开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