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刘公宰凝眉道。
书童一早就来看了,所以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这样了。”
刘公宰和薛然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还没有打,百姓就给她喊冤了?”王谈伶震惊不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不震惊羡慕是假的,做一个讼师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当年的祖师爷都不曾有过。
“她到底哪里好,能得这么多人拥护爱戴?”王谈伶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沉默地看着从来没这么热闹过的县衙。
“又……又来人了。”书童忽然朝路边一指,众人就看到由胖婶领头的女子队伍朝这边走了过来,都是女子,老少皆有,还有个小姑娘站在前面,带着口号喊道:“我们决不能让杜先生被打,杜先生是好人。”
“是梅氏案的那个女儿,后来杜九言给她取名朱蓁。”书童道,“还有个是卖肉的刘婶子,带着菜市的妇人,那个妖里妖气的红楼的牡丹姑娘,她身后的都是红楼里的姐妹。”
几个人很有感染力,一边走一边挥着手,带着一群女人冲进了衙门内,这样一来,整个县衙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刘县令停下来,盯着杜九言,胡子直抖咬牙道:“知道本官要打你,所以早就算计好了?”
“是啊。”杜九言也盯着刘县令,“我总不能真让大人您打板子吧,那我多没面子。”
“你要面子,本官就没面子了。”刘县令道。
“自己的面子自己挣,您的面子,我管不着。”杜九言道。
“对!”小萝卜点头。
刘县令盯着小萝卜,“小孩,你话很多,很讨厌!”
“大人,你无辜打人,很讨厌!”
“两个人吵我一个。”刘县令道:“无耻。”
他说着,转过身一拍惊堂木,喝道:“不打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人,您真不打杜先生了?”
“你谁啊,本官做事要你问,滚出衙门,吵吵嚷嚷的跟鸡似的。”刘县令说完,忽然想到了陈兴波,指着他,“你过来,不是要告的吗,现在接着告。”
陈兴波哆哆嗦嗦地上来,看着刘县令,“大、大人,怎、怎么告?”
“本官给你机会,现在畅所欲言,说她个十桩罪。”刘县令抱臂看着。
陈兴波转头看着杜九言,指着她,“你……”他说着要哭了,噗通跪下来,“大人,小人不会吵架啊。”
还和一个讼师吵,估计能被对方把十八代祖宗骂出来。
“那就以死相告!”刘县令怒道!
陈兴波摇着头,“不、不要啊,大人我不告了。”
“不告了好。”杜九言和陈兴波道:“你告也告不赢,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把墓修一修,给陈兴安过继个孩子,摔丧扶灵也不至于太寒碜。”
陈兴波一肚子的委屈,“不、不告了。”
“没用,走,走!”刘县令挥着手,“滚,都给本官滚!”
杜九言顺势就拱手,“那学生告退了。”说着,牵着儿子的手要走,刘县令咳嗽了一声,“站住,别人能走,你不能!”
杜九言回头看他。
“你要走了,本官不打你,但是可以打他!”他一抬手指着跛子,“他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有这么多人护着呢。”
刘县令说着,抄起棍子就朝跛子打去。
跛子站着没动,刘县令打杜九言要师出有名,可打他却不用。
棍子落在跛子头顶,不过一指宽,杜九言一把握住,转头看着刘县令,“一个文官,力气不小啊。”
“本官健壮!”刘县令道。
杜九言上下打量了一眼刘县令,笑了笑,“我看你不是身体壮,你是脑子壮!”
“你这刁民!”刘县令棍子一抽,杜九言脚下一动,直捣他下盘,两人用力,棍子在手中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
跛子看向杜九言,目光微暖,正要动,杜九言冲他打了眼色。
她能动,顶多不做讼师,可跛子不能,他入了公门做了捕快,殴打上峰罪可当绞。
跛子颔首,站着没动。
“想打架?”杜九言道:“在这里打,大人要是输了,会很丢脸。”
“谁输还不一定。”刘县令刚说完,忽然一只肥嘟嘟地小手,滋溜站在他对面,一把握住了棍子,使劲和他对着劲拉。
如此,在外人看来,就是杜九言父子两人和刘县令对峙,二对一。
刘县令看着圆滚滚的小毛头,眼皮子跳了跳,忽然松手道:“算了,本官累了,今天不玩了。”
说着,拂开袖子就背着手走,走了两步,忽然后背被人用棍子捅了一下,他大怒一回头,就看到小萝卜正拿着棍子,凶狠地瞪着他,挑衅道:“想打架吗,来啊!”
刘县令气的不行,指着小孩,“你、你……”说着哼了一声,“本官不和小孩计较!”
说着就走了,他的两个常随也跟着走了。
大堂内,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在拼命地试着理解刘县令今天的意思。
“走,走!”杜九言冲着小萝卜打眼色,“一会儿要是再出来,又麻烦了。”
小萝卜忙将棍子还回去,点着头,“嗯,嗯,对!”
“大家快走,各自散了,就当今天没来过这里。”杜九言冲着外面的人打眼色,“县衙没来过,你们谁都没来过。”
大家顿时反应过来。
“哎呀,我衣服晾着还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