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人掀开了一层面纱,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土匪进苗义的家,大家一直认为,他们总会选择一家,去苗义家是因为他们倒霉而已。
却没有想到,到了杜九言这里,却有了别的解释。
“为什么?”苗义抬头看着杜九言。
“因为这锅鸡汤!”杜九言道:“一群饥肠辘辘如同饿狼一样的土匪进了村子,在他们犹豫不决,不知道去谁家的时候,突然,他们闻到了香喷喷的的鸡汤。仿若仙人指路,自然是径直而去。”
“所以,去苗义家,不是偶尔,不是意外,不是苗义家倒霉,而是有人,用鸡汤的方法,给他们引路。”
杜九言盯着陈兴安,问道:“你说呢,陈相公。”
苗义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陈兴安。
“不、不是。”陈兴安看着苗义,摇着头,“义哥,我、我不知道。”
苗义大喝一声,“闭嘴,你给我闭嘴!”
陈兴安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杜先生这么一说,很有道理啊。好好的谁家半夜会起来杀鸡炖汤,不讲儿媳妇刚刚怀孕,就算是要生了,也不至于半夜熬鸡汤吃。”
“还是下蛋的鸡,我宁愿去买一只回来,也不可能杀自己家的老母鸡。”
大家议论纷纷,余轲慌了一下,随即又镇定下来,否定道:“杜先生,就算是鸡汤让土匪们选择了苗家,可陈兴安并不知道土匪会去苗家村,他又如何事先安排这一切,又故意引着他们进去。”
“这位先生问的好。”杜九言道:“当时我去苗家时,一直想不通的就是这个问题。陈兴安就算是有目的的让乔氏起来熬鸡汤,可他并不知道,那天的土匪会去进村。”
这位先生?余轲脸色僵住。
门外,周岩冷笑,道:“你看她多狂妄,到现在没有接过对方讼师的话,恐怕连余轲是被告讼师,她都不知道。”
“这位讼师确实不行。”区恒道:“当他野路子,却如此势弱,不说辩,怕是这场官司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周岩点头,“如此相比,区师兄您当初能堵住她的路,赢她一堂,已是很好了。”
话说完,他和区恒都是一愣,随即面色难看不再说话。
什么时候,能堵住杜九言,已经成了一种“好”的标尺了?
这不可能!
堂内杜九言并不知道外面的聊天,继续道:“土匪不去,他还怎么实施残暴的杀人计划?”
付韬颔首,“这是个关键的问题,你可有证?”
“有!”杜九言说完,看向沈军,“沈百户,能不能告诉大家,这三天来,你们追着这些人,都经过了那哪些地方。”
沈百户回道:“从宝庆到渭州,再到邵阳城外。起初他们是十六个人,一路打杀到这里,只剩下四个人。”
“按道理说,他们不该往邵阳走,既去了渭州,他们为何不去江西,又或者南而逃,到广西去呢?”杜九言问道。
沈百户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愣了一下,“他们被我们追赶,慌不择路?”
“非也。因为有人告诉他们,邵阳有东西,等着他们来取!”杜九言说完,沈百户一愣,不解道:“取什么东西,谁告诉他们的?”
杜九言转过头来问苗义,“几年前,你救陈兴安的时候,可还记得,当时欺负他的人,是谁?”
“是榆钱村赌坊里的人。”苗义道:“我当时在那附近做事,所以顺手救了他。”
杜九言颔首,钱道安送了一支烟杆上来,“在那以后,陈兴安又去过榆钱村的赌坊,这一次,他不但没有受到欺负,还和他们里面的许多人认识了。”
“这一支烟杆,是出自陈兴安之手。”杜九言递给沈百户,“有没有觉得眼熟。”
沈百户想了想,又朝焦三看去,“俞大是不是也有一副?”
“没注意看,但是这么瞧着,是有点像。”焦三道。
杜九言道:“不是有点像,而是俞大的烟杆就是他亲手制的。”她说着,走到陈兴安面前,问道:“是不是?”
陈兴安摇着头,“不、不是,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你给他们写信,告诉他们俞大的钱在苗家村?”
陈兴安摇头,情绪开始激动,摇摇欲坠。
大家看陈兴安的视线,就从怜悯变成了厌恶。一个大男人一直哭,哭的人很烦。
钱道安递过来一封信,杜九言抖开,道:“几天前,我去找了沈百户,检查了当夜死去的四个土匪后,很可惜一无所获,于是我又随着他去都司衙门,在义庄里找到了其他的十二具尸体。很不错,找到了这封信!”
她将信给众人看,“这是一封字迹娟秀小巧,信息很大的来信。”
“信中说,俞大的钱,全部被转移到了苗家村,请他们来取,好等待时机,东山再起。”杜九言说着,将信递给了黄书吏,随即又拿出一封信出来,“这封信,是陈兴安案发第二日自杀时写的绝笔书,两封信的字迹我已比对过,分毫不差!”
“除此以外,沈百户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付韬就看着沈百户。
“我们剿杀了四个土匪后,也缴获了四把刀。”沈百户让人将刀带上来,“这四把刀,其中三把都已经卷了刃口,磨损的厉害,而唯一有一把,刃口很新,几乎没有怎么用过。随后我和尸大比对过三名死者的伤口,正是这把才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