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深也深深地看着她,只是一直都没有开口回答,目光之中的复杂令人心惊。
叶无双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沉默。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觉得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他说要帮自己,那他就是个不孝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托付终生吗?
如果他要说帮爷爷,那么就说明,他其实不爱自己,或者说爱自己还没有到某种地步,所以可以那么轻易地做出选择。
没有答案,即是最好的答案。
——
叶无双昏昏沉沉回到家,叶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但看时间还早,不禁觉得奇怪,“无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叶无双怔怔的,抬眼看了看餐桌,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
昨晚母女俩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她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要妈妈今天做自己爱吃的。
叶妈妈起先不乐意,但后面实在经不住她磨,就答应了。
可是,叶无双现在没有胃口了。
“妈妈,我不想吃了。”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哑哑地说着。
心以肉手深。叶妈妈像是猜到了什么,没多问,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那你先回房间休息吧,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告诉妈妈,妈妈给你热饭菜。”
叶无双心中一暖,继而却很想哭。
可她不想在妈妈面前掉眼泪,抬手捂了捂眼睛,然后就低着头飞快进了自己的房间。
叶妈妈站在那里看着她,直到她的房门彻底合上,叶妈妈才转身脱下身上的围裙,然后去给贺景深打电话。
彼时贺景深刚到家,没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就接了起来,“哪位?”
他的声音很无力,像是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叶妈妈静了静,问:“景深,你和无双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贺景深倏地睁开眼睛,眸中利光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警惕还是紧张,缓缓地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无双什么都没有和我说,所以我才来问你。”
叶妈妈身上虽然存在惰性和贪性,但她的人不傻,如果女儿和女婿只是平常的吵架,那么以叶无双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从贺家搬出来的。
再者,她现在怎么难过,叶妈妈就更加肯定,她和贺景深之间出事了,并且这件事不止一点点的严重!
贺景深这边很安静,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十一年前的事。
叶妈妈也没有很着急,但语气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景深,我很想帮你们,但是现在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此话一出,贺景深心底忽然一动,像是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一般。
叶妈妈是叶无双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她能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叶无双心里的结,会不会容易打开一些?
思衬了几秒之后,他沉声问叶妈妈:“无双父亲……”他一顿,转换了称呼:“岳父大人的事,你知道当年的幕后主使吗?”
叶妈妈从未想过两人之间的事会关乎到十一年前的那件事,所以此刻听到贺景深这么问,她如遭雷击,一动不能动,呼吸都要停止!
贺景深等了半分钟不见她回答,心里微微地紧张了起来,迟疑地继续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这么问,是你和无双知道了什么吗?”叶妈妈颤抖着唇,语不成句。
贺景深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才说:“我找人调查了当年的事,结果是——这件事可能和我们贺家有关。”
他如此坦诚,坦诚得让人恨不得自己刚刚失聪了!
叶妈妈几乎拿不住手机,往后连退了好几步重重地跌在一张椅子上,椅子的脚因为和地面摩擦而发出刺耳的一声,惊动了房间里正在发呆的叶无双。
“妈,你怎么了?”她冲过来,着急地问。
叶妈妈双目呆滞,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得可怕。
叶无双一看更慌,从她手里接过手机看了看,贺景深的号码她倒着都能背出来,实在是太熟悉!
那十一个数字深深地刺痛她的眼球,再看椅子上的母亲,心中太过了然,反而不知所措。
“妈……”
“你早就知道了你爸的事和他们家的人有关?”叶妈妈问话的声音几乎是在空中飘的,目光极冷极寒。
叶无双心虚地不敢答话,眼神看她几眼,又别开。
叶妈妈忽然站了起来,声音大得震得她耳膜都发痛:“你早就知道了他们家的人就是凶手,你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恩爱甜蜜,叶无双,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十一年前死掉的人是你的父亲,不是别人!”
这些话通过手机完完整整地传到了贺景深的耳朵里,他发现自己错了。
他以为叶妈妈贪钱懒惰,或许不会计较那么多,可原来——
十一年前的事,也让她一直耿耿于怀,一想起就会如此失控。
叶无双已经完全懵了,看也不敢看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低着头站在那里。
甚至,她忘了自己手里紧紧捏着的手机,还处于通话状态。
叶妈妈开始掉眼泪,但是她却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无双,我警告你,如果贺家的人真的就是害死你爸爸的凶手,你还要和贺景深在一起的话,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