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也许会做出不一样的回答。
只可惜,木已成舟。
快到中午时,手机又响了,今夏看了眼来电人,又是陆川。她直觉他打来没什么好事,所以在病房外接起电话时,她的口气有些疲惫和不耐:“怎么了?”
“我在火车站,过来接我。”
“哈?” 今夏脑子有点懵:“你在火车站?你在……哪个火车站?”
“你家这么个小破地方,难道还能有两个火车站?”
今夏一下僵住了:“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 陆川罕见地有些语塞。早上开车出门,明明是要去上班,都开到单位门口了,
却一个掉头,开向了火车站:“我,来公干。”
她在他身边,服侍得一直很周到,他不爱吃姜,她熬粥就再没放过,他喜欢把东西乱扔,她总会替他归置好,放在顺手的地方……就因为她一直很周到,所以昨天没赶上火车,也没有给他报备,这事儿才显得蹊跷。他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她忘了分寸,才会让她难过。
公干?今夏狐疑地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公干?没道理啊。还是说,他是专程为自己来的?也没道理吧,自己恐怕还没那么重要。
陆川见她半天没反应,不耐地问:“你到底来不来接我?”
今夏回过神,故意说:“你来公干,为什么要我来接你啊?”
“我……” 陆川一滞,退了一步:“不然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打车过来。”
试探到这里,今夏也差不多明白了,他哪是来公干,分明是来找她的。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沉默片刻,她也不打算戳穿他:“我有点忙,走不开,应该会有专人来接待你的吧。”
陆川一听,不由有些火大。他知道他的借口并不高明,她那么灵,一定猜到他真正的来意了。既然他不远千里,特地赶来关心她,她不说感谢的话就算了,竟然说她有点忙?接一下他是会死啊?!
松了松领口,他咬牙切齿地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来接我,要么我翻遍这个县把你找出来,如何?”
今夏心里一惊,陆川的性格她清楚,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如果不去接他,她真保不齐他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轻叹口气,她妥协道:“你就在火车站不要乱走,我马上过来。”
在站前找到陆川,他穿了件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v领的深蓝色薄毛衣,和白色衬衫,在那小小的火车站,他是如此显眼,气场和周遭格格不入,让今夏一眼就发现了他。
陆川也一眼就看见了今夏,心里窃喜着,嘴上却唠叨:“你不是说马上么,怎么这么半天才来?”
今夏心想,她已经很快赶过来了好不好,不过面上还是笑着:“你要去哪儿?我可以免费给你指路。”
待她走得近了,陆川这才看见,她左边脸的颧骨位置,有一块浅浅的淤青。皱了皱眉,他伸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仔细地看着那块刺眼的颜色,挑眉:“这怎么弄的?”
今夏稍微别开
脸:“没事,一点小伤。” 手撑在他胸膛,想将两人的距离格开一些,他手臂却牢牢地扣在她腰上,让她分毫动弹不得。
陆川就这么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那伤痕。他到今天才看出,她那柔和的皮相下,原来竟藏着倔强的骨相。
她的不肯说,代表着,她不肯依赖他,她的世界是一个圆,他在那边界线,以外。
扣在她腰上的手逐渐收紧,他的眼神也慢慢锋利了起来:“那我换个问题,这伤,是谁打的?”
今夏终于抬起眼来看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陆川一字一顿:“很,重,要。”
今夏却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竟然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这下弄得她反而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站前看见他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风尘仆仆地赶来,不是为了别的,就只是担心她。
然而……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答案又怎么样?以暴制暴?” 就算把那三人打一顿,也换不回她和爸爸的不被打。
陆川眼神就跟在冰里淬过似的:“不然呢?上品德教育课?” 可以动手打一个小姑娘,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跟渣滓没有分别。更何况,他光是看着那伤,就已经愤怒得想杀人了。
“我不在乎。” 今夏垂下眉眼,轻声说。她是真不在乎,她不想再招惹什么是非,只想带着全家,离开这个地方。
陆川挑起她的下巴:“可是我在乎,你就当是帮我,告诉我谁打的,为什么打你。”
、24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给儿子开了个金手指,你们不要打我,呜呜呜呜呜
今夏望着他;仍是沉默;陆川和她眼神对峙了半晌,败下阵来。他松开托住她下巴的手,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道你就不生气,不想我帮你出口恶气?”
今夏缓缓摇了摇头;手搭在他胸前,腰仍被他牢牢地扣住:“我不是不生气,只是更担心报仇以后;他们对我的家人进行打击报复;那该怎么办。” 更何况;有句古语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陆川虽然在京城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