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二夫人恨声道:“我那木头白买了,方才老爷说听着老夫人的意思,说那木头是她的,如今就要卖掉。一万五千两的木头,她卖了,得了银子自然是帮扶她大儿子。可怜我巴巴地讨好她,临了,我倒成了不得好的。还有你,你比老二家的早伺候了老夫人几年,她才来,怎么有好东西的地就全给了她?”
姚氏听她抱怨,不敢说话,心想庄政航是长子长孙,就算不分家,这家将来也是他占大头,这是命,争不得;又想庄老夫人给他们的一块地,虽比不上简妍那块地上面的东西好,但却更宽大一些,也不算庄老夫人偏心。
因这么一闹,忠勇王府太妃大寿庄学士府也无人去,回头听说忠勇王府与庄侯府定了亲,庄二夫人又是一阵气闷;又因庄侯府太夫人大寿的时候,太夫人不大搭理她,庄二夫人又怨愤了许久。
简妍收了侯府送来的契约,拿给庄老夫人过目后,就收在柜子里;与庄政航商议后,叫奶爹阮思聪,奶兄阮彦武、阮彦曲,秦盛伏,秦十二五人领了几十个家丁去了苏州,将苏州的庄头等人换了。
因简锋不在京里,简妍就将二十亩的地契拿去给嫂子周氏,后又与简夫人说了,简夫人果然后手就悄悄地拿了银子给她;因简夫人替简妍去简老爷那边哭诉一番,简老爷又过意不去,趁着简锋不在,速速地过了一间铺子到简妍名下,简妍点名要的药铺,依旧挂在简老爷名下。
庄政航听说忠勇王府跟侯府定亲后,疑惑道:“原先不是跟康静公府定的亲吗?记得还有你二叔家的小妹妹也嫁进忠勇王府的。”
简妍笑道:“上回子康静公出殡,忠勇太妃点名要见我二妹妹,我母亲就推说二妹妹定亲了,在家待嫁,回头我二叔赶着给二妹妹定了亲,也不是旁人,就是如梦那口子的弟弟俞祁连,算是好人家,比嫁个不被人待见的王府子弟强多了;忠勇太妃又要见康静公家姑娘,康静公家领出了一个庶出的姑娘,那庶出的姑娘老实巴交的,只坐着不会说话,太妃就没瞧上。想来,康静公怕也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不肯与忠勇王府结亲,才有意领了这么个女孩儿出来。如今他们家庶出那位的姑娘,跟二叔家的二哥定了亲,这倒不错。总归我们家女孩儿向来沉静,话都不多,只是康静公孝期未过,不敢张扬开。”
庄政航听她絮絮叨叨说这么多,脑子转悠了半日,才听懂简妍说如今她家跟康静公家撇下忠勇王府单独好了,心想这婆娘有话就不能直接说,叹道:“不知如梦跟那俞瀚海究竟能不能成。”
简妍闻言也蹙了眉,道:“是呢,我上回子从母亲那得了两个玻璃杯,送了她一个,叫的是彦文嫂子去的,彦文嫂子回来说如梦如今在家就教她弟弟读,倒似有不出嫁的糊涂念头。”
庄政航闻言,也叹息一番,望了眼简妍,心想那俞瀚海倒是个能够结交之人,但若是自己去寻了他说安如梦的事,岂不是又要莽撞了?
因才分家,又要砌院墙,又要分人分物,园子里一时就有些杂乱。
一日,玉环悄悄地过来了,脸色有些不好地道:“少夫人,奴婢方才给小丫头拿东西,瞧见放东西的屋子里台面上的夹剪没了,奴婢想着只有今早上跟厨房交割米粮的时候开了柜子,也只是拿了两串钱,并没有用夹剪。那一会子屋子里又没人,于是赶紧开了柜子去看,见里头成锭的银子倒是没少,只装碎银子的簸箕里一块四两七钱重的银子叫夹掉一半。那夹剪后头找到了,却是换了地方,不在我原先搁着的地方。”
简妍闻言,道:“别声张,想来是内贼做的,不然外人直接就拿了成锭的走了,这般掩人耳目,只夹了一半,是打量着你注意不到,能够长久这般呢,你只留心一些,也别声张,过些日子,有意露出空子来,瞧瞧是哪个那样不开眼。”
玉环答应着是,因是自己保管钥匙,又很有些忐忑。
简妍心想这事原先就没有过,必是如今跟着她的人多了,有人想浑水摸鱼,又想便是要得罪了人,也要弄了一些可靠的人进来,于是将玉叶、玉树、金风唤来。
简妍问玉叶:“咱们如今有多少人?趁着现在就将人码清楚,免得后头院墙弄好了,要人送人都麻烦。”
玉叶道:“各处看屋子听差的婆子十二人,媳妇十二人,三等丫头二十一人,其中两位小姨娘那边一人一个三等的,夫人这边只剩下十九人,二等丫头十九人,一等的,就只有奴婢们六个,三对金玉。还有十二个没留头的小子,十二个成年的小子,少爷的六位小厮,十二个随从,六个厨役媳妇。”
简妍暗想外头跟着庄政航的人倒是将坏心的都换了,其他的如何,如今还不知道,说道:“将娉婷提成一等的,还叫她管着针线,我如今忙,叫她不必来谢恩。此外,金风、玉树,我也不是要翻你们的旧账,只问问,原先少爷病着的时候,是谁替大夫人将当票送进来的?又是谁不时地替芝盖与小七传话?”
金风、玉树两个低了头,半日金风红着脸道:“是七姑娘那边的桂婆子捎进园子里,然后叫红梅转给奴婢,然后奴婢放进屋子里的。至于芝盖与小七,叫的是咱们院子里的杨家婶子。”
简妍点了头,不禁又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