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妍道:“又不碍着你什么,我看看就是了。”
庄政航戚了一声,叹道:“我那日可是挨个去了族长、侯爷,太傅那边,想来没有出什么差子的,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舅舅、太傅他们又上门,族长、侯爷也在,这若是闹出什么事来,父亲他们岂不是要疑心我将那家丑外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简妍拿着书遮了脸,只露着眼睛看他,见他果然忧心这事,劝道:“没事,你将功夫做足了,后头就全看老天爷了。”
庄政航道:“老天向来不站在我这一边,他比你还不可靠。”
简妍扑哧一声笑了,笑道:“你可靠了,我就可靠。”又问:“那地你可是答应给我的,不能反悔。”
庄政航望着她,问:“当真能要回来?”
简妍笑道:“你若是反悔,我有的是法子折腾死你。”
庄政航又哧了一声,道:“我不与你计较罢了,若是换了个人,你这样说,看不叫人打死。”说着,因又去打量她,见她垂着眼皮看书,抢了书过来瞄一眼,鄙夷地嘿了一声,道:“这东西还要看那样久。”丢了医书,又道:“若是能要回来,给了你就是,总归不独我的,便是你的,将来都要给了我们儿子,我是他老子,如此我也算是赚了你的。”
简妍望了他一眼,乜斜着眼睛道:“你是从哪里顿悟出这么个道理?”
庄政航摇头笑道:“我这是大智若愚,你那是小聪明,计较半日,你计较来的还不是我庄家子孙的。”
简妍一时噎住,半响道:“你别做梦了,我计较来的,是我儿子的。不是我的,谁都别想沾。你也别觉得我刁钻,我要的东西,要么是我爹娘的,要么是我自己挣的,都是光明正大,自己劳心劳力得来的。”
庄政航道:“你又说这话,瞧吧,可见你只有些小聪明。”说着,心想自己上辈子就有三大奇耻,一是老子赎了庄敬航没有赎他;二是娘子改嫁;三是儿子不见影子,叫他死在外头没人收尸。因想前头一个就罢了,庄大老爷的性子是勉强不来的,只是后头这么两个,他得雪耻,不然这一辈子又白活了。
少时,就有人来喊庄政航去上房。
庄政航问:“大哥可也去了?”
那人道:“并没有,老爷们只叫了少爷过去。”
简妍见他心慌,忙道:“你就安心去吧,你舅舅能打你,却见不得你叫旁人打,不然我父亲早动手了。”
庄政航听他这样说,笑道:“你这也算是安慰人?”于是心里嘀咕着能是什么事,人就往前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夫老妻那啥,还没有多大激情滴
64、人之本性
庄政航于是忐忐忑忑地向上房去,进去了,就见正座四个位子之上,庄族长、古太傅、庄老夫人、庄侯爷依次坐着,下面又坐着秦尚书等人。
地上站着脸色灰败的庄大夫人,跪着庄大夫人的陪房顾全、梁玉两家下人,并一个哭得凄凄楚楚,打扮似个庄稼人一样的女子,听那女子口音,似乎是江南人士。
庄大老爷眼神很有两分迷茫地望着庄政航,愧对过后,又不自觉地生出莫名的怒气,因那怒气没有来由,心中更添悲凉,渐渐惭愧之后,生出一股怨恨,心想若不是庄政航要嫁妆,如今他娇妻孝子俱在身边,日子算不得肆意,但也安逸,只因为庄政航要那劳什子嫁妆,如今他妻不成妻,幼子又养伤在床。想着,未免自己当着动人动怒,更坐实自己不慈的说法,惹得众人逼着他休了妻,叫庄敬航一辈子没脸见人,只得握拳忍了。
庄政航只瞧庄大老爷一眼,就想着不管出了什么事,庄大老爷定是又将这事赖在他身上了,于是一一见过众人,然后就恭敬地立在一旁。
庄族长对着庄政航,一边点头,一边对古太傅道:“政航这孩子十分孝顺,原先去我那替他父亲开脱,替他父亲赔了许多不是。”
古太傅笑道:“他也去了我那,是个实诚孩子,我问了几句,他答不上来,也不肯说出实情。”
庄政航听着在座众人赞他,越发做出谦逊姿态。
庄大老爷见他如此,习惯地哼了一声,又觉众人都盯着瞧他笑话,不敢再作声。
庄族长道:“政航,如今就将你母亲的地还了给你,你还需好好经营,莫要再似先前那般胡作非为。”
庄政航惊讶地望着庄族长,万幸并未做出什么惊喜之态。
庄族长道:“虽子不言父过,但此事也该叫你知道一二,不能叫你蒙在鼓中。你父亲太过老实,将你母亲的嫁妆交给你继母掌管,如今那嫁妆里的田地,被你继母暗中挪到她奶兄名下,又转卖出去……”
庄大夫人百口莫辩,她虽动了田地,但那田地却不是用这拙劣的法子套走的,这等污蔑,叫她直觉是庄侯爷陷害她,权高一级压死人,这些人本就没想叫她辩解,况且梁玉夫妇,顾全夫妇,又全叫人收买,庄侯爷的话里有六分真,她又如何能辩解的了?既恨自己有眼无珠,又恨庄侯爷心狠手辣,暗想庄侯爷定是记恨玉枕的事了,才要借口人命官司的事,来整治她。心痛之极,脑筋越发清晰,心想庄大老爷方才求过众人,不要休了自己的,倒不怕庄敬航在外头失了颜面;只是庄侯爷巧取豪夺,逼着庄大老爷让出公中的地,以拿去买秦氏的地;又将她的田地,并庄二夫人查账前,自己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