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不喜欢你了?你莫多想,如今我还要温书,有话明日再说吧。”
蝶衣见庄政航不耐烦,心道难不成是自己有孕,不能陪着他,于是就叫他厌弃了?心里想着,就有些酸酸的,身子颤巍巍的,几乎站立不住。
庄政航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等会子,我送了葡萄送你。”
蝶衣心想迟了这么久才勉强答应,便是给了,也没有意思,于是福了福,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庄政航心想蝶衣这成日里哭哭啼啼的,生下的孩子怕也是个愁眉苦脸的。不敢直接要葡萄,于是出了西厢,对外头金风说:“咱们房里分了多少葡萄?”
金风笑道:“大少爷可是问今日少夫人吃的葡萄?那是简家二夫人送来的一筐,并非府里分的,如今那葡萄上上下下送了一遍,只有小半筐了。”
庄政航笑道:“你拿了一些我吃。”
金风答应着,过了一会子,拿了一盘葡萄过来。庄政航撵了金风出去,然后将盘子袖在袖子里,一径向后头去,到了蝶衣屋子里,便将葡萄放下。
蝶衣见庄政航亲自送来,原本的怏怏不乐没了,破涕而笑,迎着他,叫他坐下。
庄政航不敢坐,心里怕简妍发现了,于是敷衍了两句,待要出来,瞧见金风竟用了白玉莲花盘子,忙叫蝶衣将盘子倒腾出来,依旧袖着回去了。
蝶衣见庄政航这番作为,手扶着门,心想往日里庄政航何等潇洒,如今做这等偷偷摸摸行径,定然是被简妍把持住了。忽地,肚子里又是一痛,蝶衣摸着肚子在床边坐着,盯着葡萄看,心道别人不在意的的东西,自己要巴巴地去求才有,老天何其不公平。因肚子疼的厉害,心里隐约猜到肚子里这胎留不了几天了,心想简妍连庄政航的子嗣也护不住,实在是不贤,且挤兑她,实在是善妒……心里想了一番,心道庄政航那样出色的人物,万万不能叫一个不贤良的女人把持着,不得自由,至于圆圆……
60、渣夫狠妻
庄政航忐忑了一夜,提防着简妍发现了发作起来,一夜平静过去,他也就安了心;那边简妍是早听金枝说了一句的,心里也不乐意再跟他吵,于是暗中扣了他的月钱,就将这事放过。
第二日,夫妇两人一同见过了庄老夫人,然后就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简妍上轿子,庄政航骑着马在一旁,刚经过西大街,就听有人唤庄政航,庄政航见是陈兰屿,回头看了眼轿子,又想总归自己今日不会耽误了正事,看她眼色做什么,于是跟陈兰屿寒暄了两句,听陈兰屿再提秦绵绵,也无甚兴趣,道:“陈兄弟且自己玩笑去吧,如今我身上还有要事。”
陈兰屿听他如此说,挤兑道:“莫不是正事便是陪着嫂夫人回娘家?”说着,挤眉弄眼地瞄向简妍的轿子。
庄政航正色道:“莫非我就不能有正事?便是陪着夫人回娘家见岳父岳母,又有何不可?”
陈兰屿本想庄政航听到“怕娘子”的意思,就要动怒,随着他去了,不想他这般正经,心道这庄二哥能有什么正事,又想若是去简家,与他一同去了,将秦绵绵荐给简锋也不错,于是不怒,反倒满脸堆笑:“既然是去简大哥家,那兄弟我跟庄二哥一同去吧。往日里我只说简大哥傲慢了些,不想他也是个热心肠的汉子。”
庄政航见陈兰屿打蛇上棍,心想自己上辈子瞎了眼,竟会觉得陈兰屿义气,道:“我是当真有正事,今日我先去了。”说着,一拱手,就驱马走了。
陈兰屿要追问庄政航去做什么,见他就此走了,又觉在随从面前失了面子,长叹道:“庄二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条汉子,如今成了亲,也叫绑缚的胆子小了,可惜啊。”叹息着,见那边燕曾来了,又与燕曾感慨一番。
出了西大街,简妍就与庄政航分开,一个去兵部寻秦尚,一个去金鹤鸣家。
金鹤鸣家在城东芝兰巷子里,小小的院子,里面只有厨房并堂屋六间屋子。
简妍的轿子停在金家门前,就见两扇小小的门早已开启,昨日来庄家的一个仆妇早早地迎了出来,因昨日她们两人到了庄家,先是被人怠慢,后又被简妍款待,因此今日简妍来,倒是感恩地满脸堆笑。
简妍扶了一婆子的手下轿子,尚未打量完这院门,就见一二十六七的妇人迎了出来。
那娘子上着蟹壳青夹袄,下着竹青撒花长裙,头上带了几根鎏金簪子,围着靛青绣梅花勒子,一张瓜子脸上,眉淡如云烟,眼清如溪泉,唇红如春花,虽是两女之母,仍不失纯净,观其神态,倒似十五六处子一般,朴素端庄非常,冰清玉洁之极。眉眼间带着丝丝怯意,更显烂漫。
简妍见了她,心道果然跟祝红颜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又想,那祝红颜在风月之所沉浮,年过三十,仍有人趋之若鹜,赞她出淤泥而不染,只怕她那份诱人的如出水青莲一般的气质,便是从金娘子这边传下来的。
金娘子忙快步迎上来,因瞧见隔壁有孩童妇人探头看简妍,忙将简妍迎进院子里,歉疚道:“小门小户,进不得轿子,还望夫人恕罪。”说着,暗中打量简妍,见她一身艾绿,也不怎么插金戴银,恰跟她家那个婆子说的一般,是个不拿架子,不好奢华的。
简妍笑道:“我登门叨扰,怎姐姐反倒要我恕罪?”
金娘子听她开口就唤姐姐,心中狐疑,转而又想自己家中这般寒酸,还怕人算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