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世子方才被庄政航用话蒙住,此时醒过神来,就道:“庄三弟说的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庄二弟忒不像话,竟跟我藏着掖着,有话也不直说,看我回头那话问他,他如何来回。”
庄敬航忙道:“世子不可,前头尊府才因令姐夫一事受创,此时不可再生事,要知二哥有那胆子欺瞒你,仗的就是他舅舅位高权重,岳父又才得陛下褒奖。”
忠勇世子原先说那话也是玩笑,此时听庄敬航这般说当真恼了起来,怒道:“难不成我就叫人当做傻子摆布?你当我怕他?”
庄敬航笑道:“那是不能。只是世子要见安家表妹,小弟倒是能够替世子牵线,还求世子日后多替小弟打听着宫里的消息,叫小弟知道大姐近况,也免得提心吊胆地替大姐忧心。”
忠勇世子见庄敬航乐意帮忙,大赞他义气,又气道:“枉我将庄二弟视作知己,不想他却那般戏弄与我。”说完,心里依旧惦记着雪花,又向庄敬航讨要。
庄敬航先拿雪花痴傻说事,后见忠勇世子只贪雪花那面皮,心思一转,就笑道:“实不相瞒,小弟并不受家中三叔待见,反倒是二哥被三叔视若己出,世子不如叫二哥去要,不过是个傻丫头,想来二哥开口,三叔必定会将雪花给世子。”
忠勇世子闻言,又赞庄敬航义气,回头果然跟庄政航要雪花,庄政航编了些话跟忠勇世子说,奈何忠勇世子早觉庄政航有意搪塞,不理会他的话,只丢下一句叫庄政航将人送到府上,就大步出了庄家。
本是高兴的日子,因这么几个人来,庄政航就有些强颜欢喜地意思,心里思量着如何跟庄三老爷说,半日里急出一头汗,也没有个定论,瞧见庄大老爷无精打采噘着嘴坐在正位,见着九斤被抱出来也不看一眼;庄敬航拖着残腿四处跟人痛哭说着改过,越发恼恨起来,若不是还记得是九斤百日,就当真发起火来。
待行了认舅礼,给九斤起了庄宝珠的大名后,庄政航又赶紧借口庄大老爷累了,叫人将庄大老爷、庄敬航两个送到前头去。
简老爷、秦尚书等人瞧见庄政航心里憋着火,安慰了他两句,就又去与庄二老爷、庄三老爷说话。
及至将秦尚书等人送出门,庄政航回头听说庄三老爷等人也回去了,心里盘算着如何跟庄三老爷说,想着,就去了前头三房院子里。
庄三老爷瞧见庄政航来,也时分诧异,问:“三戒不在家歇着,就过来做什么?”
庄政航为难地将忠勇世子要雪花的事说了,说完,心想玉蝶春那般受了调教的机灵人没多久就被厌弃了,雪花这痴痴傻傻的,连自己都收拾不清楚,过去了,没几日定被人抛在角落里了。
庄三老爷果然阴了脸,冷笑道:“竟然还有跑到人家里头要丫头的。”说完,又怨庄三夫人今日未看好雪花。
庄政航硬着头皮堆笑道:“三叔,你看这事……”说完,见庄三老爷瞅他一眼,不由地就有些心虚,在他看来将雪花给了忠勇世子是最省事的,但庄三老爷膝下儿女稀少,那雪花虽蠢顿,但也是人家两口子看着她长大的,定然不舍就将她送了人。
庄政航想了想,因又想起忠勇世子跟忠勇郡王父子两个是每常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三叔,你说,若是三叔跟郡王说了这事,能不能叫郡王好好管教了世子?”
庄三老爷思量一番,点头道:“我去寻忠勇郡王说说,不管怎么着,这会子你算是将世子得罪了。”
庄政航心想这倒也是,随即又见庄三老爷略有些歉意地看他他,又觉有所失必有所得,随庄敬航如何讨好庄二老爷,庄三老爷心里可是一直都向着他的,于是道:“那倒不怕,回头侄子买个美貌的丫头给世子送去,只要那丫头够好看,世子也不会怎么恼我。”
庄三老爷道:“若遇到事只管跟我说,别瞒着。”
庄政航感激地答应了,又回自己园子去,半路上瞧见一个婆子领这个丫头过来,因那丫头十分眼熟,就多看了两眼。
那丫头正是又儿,又儿忙跟庄政航行了礼,偷眼瞧了眼庄政航,不禁又想起庄大夫人临去时将她给了庄政航的话,暗道庄政航倒是越发有气度了,比起瘸了腿的庄敬航,不知要好上多少。想着,就红了脸。
庄政航听说是又儿,就道:“你不是在庙里吗?怎又出来了?”
又儿羞涩地道:“三少爷求了大老爷让奴婢回府,如今奴婢正要给老祖宗请安呢。”
庄政航因九斤的事心里正防着庄敬航,此时见着又儿也不耐烦去管他们的事,只想着今日自己离了忠勇郡王跟庄敬航,这两人不定说了什么话,就又拐到前面去寻庄敬航。
庄敬航正合着眼躺着,瞧见庄政航进来,冷笑道:“我们要进二哥的园子就是千难万难,二哥要来我们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庄政航道:“虽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可从没想过要常来。”又问:“你今日陪着忠勇世子,与他说了些什么?”
庄敬航道:“世子说大姐在宫中好,我自然乐意多听世子说几句话。难不成我成了废人,就连大姐的事也不能过问了?”
庄政航道:“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有你受得。”说完,转身就向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