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怎么眼神中都是冰刀子,让他都不敢与她对视,她不过才十三岁啊,怎么眼神是这样子的骇人。
“悦悦。”周秦山回避周悦的眼神,试探地喊。
“爸,我问你,你出不出面说句话?”周悦绷着脸问。“说什么?”
“说我和小雨要学费上学!必须得给钱,不给不行!现在就说。”
周秦山迟疑。
“大哥二哥都能上学,为什么我和小雨不能?”大哥二哥是指周二娘家的两个儿子,也就是周悦的堂哥,顽皮懒惰,学习极差,从不做家务,考试只会准备小抄,即便如此回回考试也是不及格,有一次大堂哥逮着那个罗什么的抄,就是总考第一的姓罗的男生,结果把人名字也抄上去了,即便如此了,因为两个堂哥是男生,整个周家还是愿意让两个堂哥上学,而让周悦和周小雨辍学回家干活、待嫁,然后成为“别人家的人”。比如现在,周秦山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行,你不说,是吧?我说!我去说!”周悦倏地钻进厨屋,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在厨屋外的磨刀石上划两下,划出刺耳的尖声,引起人群的注意后,她大步走到周奶奶和周二娘跟前,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将菜刀举到她们面前,气场慑人,问:“是谁不让我上学的?”
菜刀——
周奶奶蹲时吓的腿软,要不是有邻居扶一下,她肯定就坐倒在地上了。
周二娘吓的连连后退。
张美群大吃一惊,悦悦这是干什么。
周小雨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就对自家姐姐崇拜起来了。
左邻右里都觉得周悦这丫头不是被逼急了,就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不然怎么拿起菜刀对准长辈呢,太大逆不道了。
“周悦!”周秦山大喊一声:“你在干什么!”
“我在保护我妈!”周悦头也不回地说,可能这句话臊到周秦山了,周悦没有收回到周秦山的反馈,她举着刀,直直看向奶奶和二娘,问:“说,是谁不让我上学的?”
“没人不让你上啊。”周二娘一面赔笑,一面看着周悦手中的菜刀,那可是刚用磨刀石磨的,锋利的很,一刀下去,猪蹄都能□□脆利落地砍断了,此刻看周悦那架式,说不定真是鬼上身了,于是颤着声说:“没人不让你上学啊。”
“为什么不给我学费?”周悦问。
“给了啊。”周二娘说。
“给谁了,在哪儿?”
“给妈了,在你妈那儿,不信你问你妈啊。”
“不说是我妈偷的了?”周悦又问。
“不是你妈偷的,是给的。”周二娘眼瞟着菜刀,唯恐那锋利的刀刃伤了自己,回答起问题来都是战战兢兢的。
“那你扯我妈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姐妹之间拌了下嘴,没多大事儿的。”
“不是要钱?”
“不是不是。”周二娘特别怂,她也只能怂,她私心里觉得周悦撞邪了,撞邪的人不能惹的,万一被砍了怎么办。
“那好,既然都拌嘴了,不如现在把家也分一分吧。”
“分家?”
“对。”
“现在?”
“对!”周悦坚定地说,其实她知道妈妈早就想分家了,可是为了迁就爸爸,念及爷爷奶奶年纪大,所以他们干最多的活儿,吃最少的饭,尤其是生了两个女儿的妈妈,在重男轻女的奶奶面前,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反而是生了两个儿子的二娘,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与其一直在大家受气,不如现在就分家,各过各的小家。
“悦悦,这话不能乱说。”张美群这时开腔。
“妈,我没有乱说。”
“妈,你是希望别人现在看笑话,还是希望别人一直看笑话。”
“悦悦,你今天怎么了?”
“我做梦梦见我被她们坑死了。”周悦实话实说。
“又胡说,她们答应给你交学费了,你快把刀放下来。”张美群劝说。
“不放。”
“悦悦!”张美群刚提高声音,又放柔了说:“听话,把刀放下,别伤了自己。”
“妈,我要分家!必须分家!我不想你再被打第二次了!”周悦这话一说,张美群微微动容,她看向围观的邻居,其实在她和周悦奶奶撕扯时,就听到不少人发出笑声,这种笑声,她已经听过很多次,还在乎多听一次吗?她转头看向紧紧握着菜刀的周悦,心想要不是周悦拿着菜刀,可能就要辍学了,今年能够以这种方式上学,那么明年呢,明年她还扣得下来她应得的五块钱给闺女交学费吗?张美群开口说:“那就分家吧。”
分家?
这一下在邻居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就这么就要分家了?就听周悦一两句话,就分家了?太儿戏了吧,而且整个河湾村也没有几家分家的呀。
“周悦!”周秦山喊一声。
周悦不理周秦山,而是看向周奶奶和周二娘,问:“分不分?分不分?”
“不能分!”周奶奶说,分了谁来干那么多活?牛谁喂?羊谁喂?田地里面的草谁去拔谁去割?
“分不分?”周悦握紧菜刀,倏地朝周奶奶靠近,周二娘吓的尖叫一声,说:“分分分,妈,分了吧,分了吧,不分,那脏东西就要砍人了!”脏东西是指周悦身上突然与众不同的气场。
“那分就分。”周奶奶也认怂了,说:“可以放下菜刀了吧?”
“把爷爷叫回来,我们分家。”
“行,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