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这样了,希望祖父能劝住谢大夫人吧,现在看起来,祖父和谢大夫人都是知道内情的人。
不过卦象显示的大凶,只是说五叔这次的夙愿大凶不成吗?不会再有别的事了吧?
谢柔嘉握着信出神,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香气也在鼻息间萦绕,她回过神看到安哥俾拿着一块米糕。
“你昨晚也没吃东西吧。”安哥俾说道,“你,吃点吧。”
谢柔嘉笑了,伸手接过。
“我还真饿了。”她说道,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安哥俾又拿出一条烤鱼。
“你吃过了吗?”谢柔嘉问道。
安哥俾很诚实的摇头。
“那一起吧。”谢柔嘉说道,“我这里还有几个从家里带来的果子,你等着。”
她很快从山洞里取来几个果子,安哥俾也没有推辞伸手接过。
雨后的清晨,随着天光渐亮,伴着远远传来矿工的号子声,山顶两个少年男女迎着晨光大口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吃着面前简单的食物。
而此时的万州官衙里,被大雨阻隔的谢老太爷终于见到了谢大夫人。
看到谢老太爷,谢大夫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
“父亲,是母亲让你来的吗?”她说道。
谢老太爷一把揪住她。
“不是,你母亲根本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我要来找你的,你跟我过来。”他说道,将谢大夫人拉着进了内室。
“父亲,你要干什么?”谢大夫人甩开谢老太爷的手说道,“你来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谢老太爷压低声音喝道,“胡闹什么!”
“我没有胡闹,文俊被打了,难道我要看着不管吗?”谢大夫人说道,“因为他们姓杜我就不管吗?”
“你就是因为他们姓杜才管的。”谢老太爷说道,来回走了几步,“阿媛,别跟杜家置气。”
“置气?”谢大夫人竖眉,“我置什么气?父亲告诉我啊,我为什么不能跟杜家置气?我欠他们吗?”
谢老太爷看着她。
“你不欠他们,你母亲欠他。”他说道。
谢大夫人也看着他。
“我母亲欠他什么?”她问道,“欠到厌恶自己的丈夫,厌恶自己的女儿?”
谢老太爷愣了下,看着谢大夫人微微发红的眼。
“阿媛,没有的事,你母亲没有厌恶…..”他急道。
“她有!”谢大夫人打断他,声音哽咽,“她有,她亲口说过,亲口跟我说过,她看着我的脸,她说,怎么就生下我呢?”
谢老太爷叹口气。
“阿媛,你母亲说话就是图个痛快,也并非是这个意思。”他说道。
“她就是这个意思。”谢大夫人说道,“她为了这个姓杜的,害死人家的未婚妻,她为了这个姓杜的赌气,跟你成亲,又生下我,她为了这个姓杜的,酗酒度日,父亲,她这一辈子都为了这个姓杜的,那你和我算什么?在她眼里,你和我就是不该存在的!父亲,她欠不欠姓杜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姓杜的欠我们谢家!”
谢老太爷摇头。
“这跟姓杜的有什么关系!”他嗨声说道。
谢大夫人甩手转身再次打断他。
“当然有关系,我们谢家还没找他算账,他竟然先打了我们谢家的人,打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她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理直气壮的。”
“你不要胡闹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心里有气冲他撒什么,你有气冲我来,是我不该硬要和你母亲成亲,不该生下你。”谢老太爷说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都要入土了,这件事也就跟着埋进棺材里了,你现在又翻出来做什么!”
谢大夫人挺直腰背。
“好啊,我不翻以前。”她说道,“我就说现在,现在他们杜家打了我们谢家的人是千真万确的事吧?我别的也不说了,只要杜家的人跪在他们的家门外,说上一句对不起谢家的人,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谢老太爷顿时愕然。
“你让他下跪!”他喊道,“杜望舒傲气的真跟神仙似的,他宁愿一辈子给庞佩玉守着,也不肯落人半点口舌,又怎么可能跟人下跪!况且这件事他们杜家本就没有错!”
谢大夫人猛地转过身。
“他为庞家小姐守一辈子是他的事,为什么母亲要迁怒与我们?”她喝道,“他为庞家小姐守一辈子还是两辈子是他的事,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一辈子!”
“你,你糊涂啊,没有人能毁了别人的一辈子,人只能自己毁了自己!”谢老太爷喝道,“你这才是迁怒!”
谢大夫人抬脚向外走去。
“父亲,这是家里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身为丹主,不能让谢家沦落到人人可以随意辱打的地步。”她说道,说着又停下脚,“还有,您说的也晚了,官府的人已经去捉拿杜家的人了,而且我也让他们传达了我的意思,现在已经不是我说了罢休就罢休了,而是要看他们肯不肯罢休了,他们要是按我说的做,这件事就罢休,如果不按的话……”
谢大夫人微微侧头看着谢老太爷。
“国有国法,有律当依,他们杜家就等着坐牢吧。”
谢大夫人迈出室内,谢老太爷跺脚跟上来,却看到客厅里已经没了谢文俊的身影。
“他听说官府的人已经去杜家了,就跑了。”谢文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