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脖子,“能成全!”
空木的耳朵和脸顿时红了个通透。他将身子崩得笔直,抬手扯下她的手臂:“这位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显然,宣成魅这若有似无的勾引让他很是难受,可他这一句话,却回得不慌不忙,亦不虚不恼,倒还算得个正派的小和尚。
宣成魅便也没再继续调弄于他。
半个日夜的相处下来,她大约也摸透了他的性子,他虽常是一个人,可他造诣颇深,对佛也是相当忠诚,就是有时候,会比较固执,换句话说,就是认死理,脑子转不过弯来。
所以在接下来交待她的来历时,她一字一句解释得清清楚楚,大意是说,她师从一位世外高人,前段时间,那高人途径此处,无意算得这山中人有灾劫,遂命她这徒儿前来化劫。在来之前,她在周围好一番打听,了解到这山中只这一座禅林寺,而这禅林寺里只他空木一人,她这才变换出红蛇,好让他救她以后,她可以以报恩的名义留在他身边。为防他不信,她还特意拎着云衣裙摆在他面前旋了一圈,说这是师父特赐的宝贝,在遇着危险时,可帮他们渡过难关。
以空木的修为,或许看不出这衣服的出处,却一定能看出它是宝物,有了它,便更给她的话增加了些真实度。
空木在旁静静地看她说,等她说完了,他眼中忽闪过一抹促狭,似笑非笑着说:“既是劫数,便让我自己去化吧,无须劳烦姑娘!”
这情景宣成魅早已设想到,故未等他话落,她立时截断道:“那可不行,这是师父的命令,我若不听,他大约会废了我半生修为!”
空木微眯起眼。
良久,他忽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话一说完,他便笑了,可这笑不纯,宣成魅努力想看清,他却仰头往后一倒,躺在地上道:“佛家的修行很是麻烦,你若当真替我化了那劫,我便也不必整日阿弥陀佛了!”
☆、五月中天黑气盛,厉妖将临破都城
宣成魅当真留了下来。
空木为她在西厢收拾了间屋子,又特意去山里寻了些香草兰和茴香,后将其研碎,与桂皮,陈皮和紫藤叶的粉末相混合,而后放在了她房中的香炉之中,说是可祛除从前师兄弟留下的和尚味。
宣成魅心觉好笑,她问他和尚味是什么味,他一本正经地回:“在你们女儿家看来,应该是比较臭的!”
宣成魅又问:“那你呢?你也是和尚,也臭么?”
“那是自然!”空木回得理所应当,“我与他们又没什么不同,不过……”他浅浅一笑,“我比较爱干净,应该会好上一些!”
正是三月,紫藤开始陆陆续续地吐了花蕊,他坐在树下,斑驳的花影映在他身上,将他的笑,显得迷离又俊俏。
宣成魅撑着头,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们在寺中住了两月,五月中旬时,山下忽然来了一人,说是家中夫人瓮逝,老爷特派他来请少爷回去参加葬礼。彼时空木正在院中坐禅,听他说完,他面色全然未动:“这位施主,您应是寻错了地方,这禅林寺里已许久未来香客,贵府少爷又如何能在这寺中?”
那小厮本有恸色,听他如此说,他也有了疑虑:“可……可老爷说……少爷……就在这里啊……”
“施主还是请回吧……”空木竖掌施行了一礼,倒还真有些大师风范,“这寺中只我二人,确然没有贵府少爷!”
那小厮还欲说什么,宣成魅又听不下去了,她玩弄着手中茶杯,冷不丁插了句:“你家老爷,让你寻的少爷,可是一个和尚?”
“是啊!”小厮回,然下一刻他便突然顿悟了一般,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抱着空木的腿道,“少爷啊,您就随小的回去吧,夫人走前,可都还一直念着您啊,您就回去送夫人一程吧!”
空木显然对这变故有些接受无能,他蹙着眉看了下脚边人,又看向宣成魅。宣成魅正浅饮着茶水,见他眼带询问,她讪讪然一笑道:“这事儿,得你自己做决定了!”
话虽如此说,可她很清楚,这个情节命理书上有写,所以最后,他一定会答应去为母亲送行。
果然,他先拒绝了两回,都是用着“出家人已六根斩尽,尘缘已了,再不该惹凡尘俗事”的理由。可那小厮抱着他腿哭得惊天地泣鬼神,还说什么这些年里夫人一直深觉愧对少爷,若少爷不肯去,夫人怕是连黄泉路都不肯走云云,又说老爷让他来是循着夫人的遗言,若他不能将他请回,老爷大约会一怒之下废了他。
宣成魅听得好笑,然这人间事她确不该干涉,为避免尴尬,她只得一杯又一杯地饮着茶水。而旁边被抱着的空木,起先言辞笃定,可随着那小厮哭得越来越惨,他似也软下了心来。于是在小厮又一次嚎啕大喊,宣成魅完全已喝不下半滴水时,他终于双手一合,毫无情绪道:“阿弥陀佛,施主既如此执着,贫僧便走这一趟吧!”
那小厮顿时喜笑颜开,而宣成魅,也似终得了大赦一般。她捂着肚子起身,不小心带翻了茶壶,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她深觉汕然,不待空木问,便主动交待道:“我有些内急,你们不必管我!”
因是要参加葬礼,而人间大户人家,又尤其喜欢把好好的送行仪式弄得繁冗而复杂,故空木这次下山,少则数日,多则半月,多多少少也得花时间收拾收拾行李。
然,等宣成魅如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