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她!她,她偷看我……”
一泡热滚滚的水珠,便是将掉不掉的挂在了少年红通通的眼睛里“韶儿晓得我是什么官吗?”
上好药,将纱布丢到一旁,束游一抬手便抹去了少年眼角几乎溢出来的水渍,揉了揉那张闷气的小脸,动作温柔,却言语残忍“……”
韶哀说不出话来,死死咬着自己下唇他晓得,就是因为晓得所以——所以……
“呜——呜呜——呜——韶儿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韶儿喜欢,韶儿喜欢大人,喜欢……呜……嘶……喜欢大人,好喜欢大人……呜呜呜呜呜……”
几个字,便引得这少年忽然便哇的一声扑过来,放声哭了起来束游默默抱了人,胸口忽然有些闷气,可是——却没有做声只任这少年在自己怀里哭得颤抖,小脸涨得红红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了自己身上而等到这声音渐小,唤来文都,给这小家伙洗了把脸,便抱着人走了束游有些无奈方才在自己身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家伙,洗了把脸,她说带他走,他没吭气儿,只把自己窝在她怀里,结果她不过是走到女帝寝宫这并不算长的时间,他竟窝在自个儿怀里睡着了?!
哭笑不得!真是哭笑不得啊!
但心头,却不知怎么的竟升起些暖意“陛下,臣把人带到了。”
抱着人跪下,束游垂着头南典伊是止不住的欢喜,但看到束游把人抱在怀里却露了些不悦“把他给我!”
一把便从束游怀里抢过人来,但她这一动作,让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少年却氤氲着漂亮的眼睛,有些欢喜的张开,可一见到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便猛的一下愣住了,扭头看到束游跪在地上,一张本来还是晴天的小脸便垮了下来,却并不敢动作“小家伙,你叫什么?朕之前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虽然不敢动,但韶哀却不想回答她的话,闷声不响的,就是不说话,面上的表情也绝对不是温柔讨喜的样子倒是把南典伊看得一愣,心头却生出些别样的情绪她自己不晓得这新生的感觉是什么,那跪在地上的束游,却比她清楚——韶哀的性子,并不是你仗着权利便能打动的,这小家伙认真的就算是不得不弯腰打摆子跪下,心里头却总不肯真的信服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束游就已经晓得了而她之所以以为这样的少年,是难得一见的,则是因为女帝身旁各式各样的男子太多了,什么样的都已经见过,可这种并不是不会软,却总像是倔强的小动物一般跟你耗上劲儿的——却着实是不曾存在的所以,南典伊哪里,这是个新鲜儿——而她,则正好可以利用!
“陛下先头也不曾揭示身份……侍人吓得跑掉也是正常的吧,这位小侍人,伤了腿呢!”
跪在地上并不曾起来,却略抬头望了韶哀的小腿方向“你受伤了?!”
惊讶的听到束游的话,南典伊眼睛往自己抱着的这人腿上望了望,竟在见到伤口的时候露了些心疼的神色“嗯……累……”
看到束游的表情,韶哀不得不开口说话,闷闷的“那朕抱你去歇着,可好?”
说着话,便提了步子要走,却不想自己怀里这小家伙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不要!不要!不要陪你睡觉……呜……”
韶哀有些骇得慌,他好怕……
不曾想他竟会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是一愣——但片刻后,南典伊面上却罩上了一层的黑色“陛下,陛下说了这位侍人是不同寻常的,不是么?”
在她发火以前,束游赶忙道,一双眼睛忽然变像是能说话一般对着女帝打眼色,示意这般状况她能处理——她本就是被这女帝封来做这些事情的,不是?
于是南典伊黑着一张脸,没说话,不一会儿却吩咐宫人抱了韶哀离开只剩下她二人“陛下喜欢这位侍人,对么?”
“……姑且”“那么陛下,希望得到真实的情感,不因陛下尊贵而来的?”
束游大着胆子,道了这些不敬的话南典伊一怔——虽然好色,但是在这两年以前她也还曾算是个明君,对于自己身边的男人多数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在自己身下婉转的,她也清楚,束游的话,竟让她有些怔愣“你的意思?”
“臣以为,陛下这位侍人,年纪小,性情真,若并不一开始便以王者威严服之,或更有益处——陛下不妨宠爱,定能得真情!”
翌日,兵荒马乱了一夜的皇宫,方迎来片刻宁静,却忽然又被一道圣旨震得惊惶——一个默默无名的后宫侍人,竟被女帝赐住了奉天阁!
所谓奉天阁,是一栋有三层楼高,却并无楼梯只由众多柱子支撑的阁楼,里间是极致的华丽,而能够入住的,自古以来除了帝王便只得帝君——或者是极其受宠的侍君但这位置虽然显赫,可之于韶哀来说,却不过是处离不开的囚笼——除了被人抱着飞上来,他便连离开都不能了!
第二十六章 杀戮将军
文都并没有睡,他一直立在窗前虽然是夜里,小姐还是一身的墨蓝色官服,可文都却还是借底下屋檐下的星星灯火看到了她——一个人虽然知道,可是看到被证实,心头却还是不自觉的有丝极浅的瑟缩却忽然看到那被自己望着的女子,抬起头来两个人,四只眼睛,便就这么忽然之间对上——束游知道他必定不会睡,也知道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