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而站起身,却双腿一软跌坐回来而好死不死的,这女人竟睡着睡着翻了个身,一把打在自己那儿——他一疼,竟就那般泄了在袍子里——谭叹不晓得自己是怒的还是自厌的,一气恼便红了眼,抬起手便一巴掌望这睡得跟猪一般的女人面上拍过去——‘啪’——落下,却在那落下的刹那几乎是减去了八层的力气,让这一巴掌反倒是像极了爱抚——怔怔的收回手,握成拳,死命的捏着,几在颤抖了他真恨——恨这人,恨这人——‘咚咚’屋外却忽然响起敲门的声,接着便是宽叔的声音“公子,奴才备了些热水,进来了——”“嗯”浅应了一声,门外的人便应声而入,宽叔推开门,身后两个粗使的仆役便抬着个大的木桶摇晃着走了进来,而后还跟着两个分别拎了两桶水在手上的仆役,一行五人进了屋子便在屋子正当中放下木桶,调了水温,并从屋子里头的位置抬出了屏风。
七七八八的弄完以后这才由宽叔走到跟前“公子,弄好了,您看是不是让两个小童过来帮您?”
谭叹面上一窘,自然晓得自己此刻的状况宽叔必是晓得——否则哪里来的这些话?
“不用了,把文都找来,她,嗯,妻主一向都是他在服侍,旁的人不好!”
却压下那窘迫,冷着脸,神色如常“是的,公子,奴这就去叫人!”
不一会儿,文都便来了,低眉顺目的抱了人进桶里,并不多话,只就那么专心的给那人洗着身子谭叹坐在床边上,冷着一双眼望着,亦不说话—————————————————————————————————————待到束游清醒了回到宫里,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所幸的被关上个一两日的是不会被罚俸禄的,否则她那点儿小钱怕是这个月的会被扣掉大半——只是言公公那儿倒是热闹了些——言公公第二日再见到束游的时候不免多瞄了几眼——夜里平日倒没看出来,这位温雅的书官大人,倒是在宫里还有些人气心头思量着,他想到昨日一日的休息竟有好几个大人问起束大人的状况,觉着有些奇——明明这位大人平常哪里都没去的,那些大人们难不成都是在借书的时候聊上了几句便搭上了?
脑子里想了想——昨日来问大人的好像有三公中的御史大人的从官,丞相大人的从官,甚至还有陛下近日的新宠丽君大人的侍从——不免有些觉着这位书官大人,说不定还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言公公,昨日真是不好意思,束某贪杯,醉了个不省人事,若不是家里打点着,怕是今日都——”笑笑的对着这忽然不晓得怎么就冒出来的老宫人,束游敛下心头骤升起的不悦——一大早的就冒出来,难不成昨日出了什么事儿?
心里思量着,但面上眼里,半滴看不出来,就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呵呵,哪里哪里,大人身体不适自当好好歇着,只不过——”进了宫,得不了帝宠,偏还能好好生生活下来,没被生吞扒皮的给吃得连渣都不剩——束游自然不会怀疑这老东西精得很——毕竟人家起码也算是伺候了两代帝王的人“言公公——?”
明白的表现出了一幅该是温和无害的书呆子的模样,束游略的张大了些眼睛,望他“呃——呵呵,没,没事儿,大人昨儿个不在,御史大夫解邕解大人的从官和丞相大人的从官以及丽君的人都来找过大人呢!”
望见束游的模样,言公公心里头对于她或许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的想法便自然减了五分,但是却还是言辞试探“嗯?啊!我,我竟把这个给忘记了——糟了!糟了!”
束游闻言,先是愣了一小会儿,后一刻便忽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起来言公公望着她,视线里一阵迷惑,但那还剩下的五分猜测,便又消了三分,仅留着二分跟在束游身上“大人忘了什么?”
“那个——呵呵,这,这事儿,这事儿不大好出口,言公公您就别问了——”温和的面上竟略染了些红色,束游一脸的腼腆和羞涩“嗯?大人有些……呵呵,大人有些话自然不当与奴才们说,是奴才……”
“不不不——言公公您哪儿的话,下官这是,这是——”望着人的面上,竟是窘迫,束游像是极不好意思一般,这才喃喃道“前日丞相大人那边托人运了些‘书’进来,说是让下官交给丽君的,哪晓得那些‘书’……嗯,您也晓得的,御史解大人哪儿是……喜好的,不晓得打哪儿听说了丞相那边的‘书’的事儿便也托人问束某要了一份”一面说着,一面把那‘书’字咬牙和着调子拖的长了些,像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一般——言公公一听,那剩下的二分以为这位小小的书官会不会是什么暗藏着的狠角儿的想法,这是半点儿也不剩了——不就是个‘书’么——丞相那儿算是丽君的娘家,送过来的书,又能惹得那全南承都晓得的好色御史图了,自然便就是那些个——教人如何承欢的,哪里用得着这般遮遮掩掩的——这书官大人性子果然还是软了些——唉——他本还以为可以从她身上攀上些什么的——心头没了计量,再说不得几句话便托辞告退了言公公方走,立在她身后的束游便直起身子,哪里还有羞涩腼腆的模样?!
一双温温的眼睛霎时便变得冷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