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使下,方绿乔脚步越放越慢。
尼斯机场靠海,周遭都是蔚蓝海水,临近中午时分,海平面的光让整个机场的缕空地带都铺上一层层淡淡的光团。
在光团极盛所在,方绿乔停下脚步。
停下脚步,下意识间触了触后脑勺,刚刚她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指在她后脑勺处,刀的锋芒让皮肤表层一阵发凉,唯有停下脚步才能阻挡住那阵凉意。
回望,林叔叔还在哪里呢。
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喊出那声“爸爸”,即使妈妈曾经多次暗示过她不要随林子岩的叫法,可很久很久以前,林叔叔在她心里已经取代爸爸的位置,她做梦都想喊出那声“爸爸”。
也许那声“爸爸”叫得太过于突然,导致于林叔叔表情……细细一想,方绿乔也说不清那时林叔叔脸上的表情。
算了,叫都叫了,方绿乔抹了抹脸。
有戴着太阳帽的女孩挡住她的视线,把林叔叔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的,那女孩有很好看的背影,太阳帽下露出大半截如绸缎般长发,被蓝色牛仔裤包裹住的腿笔直又均匀。
女孩走路姿势也好看,好看且从容,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女孩一定有着一张自信而又飞扬的脸。
回过头来,方绿乔看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影子小小的。
其实她并不矮,可由于骨架小导致于她的发育史总是慢半拍,念初中时总是被误以为是小学生,高中时人家说她是初中生,大学后加强身体锻炼后情况好点。
再抹了抹脸,往着机场出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方绿乔有一件事情要忙,那就是找出连嘉澍。
她得问连嘉澍到底把珍妮娜带到哪里去了。
到莱德学院去,那是方绿乔能想到见上连嘉澍一面的笨法子。
☆、窥视之眸
面对着林默,那句“我为昨天说的事情感到抱歉”轻飘飘地就从林馥蓁嘴边溜了出来。
如猜想中那样,林默露出欣慰的表情。
嘉澍,看到没有,这个中年男人现在看起来和普通家长们没什么两样了。
林馥蓁没给林默说出“阿蓁,能再次见到爸爸很开心。”“阿蓁,我就知道你昨天的行为只是你在表达你不高兴的方式”类似这样的话。
她问他了他这样一个问题:“林先生现在还觉得你现任妻子被解雇是你前妻从中作梗的吗?”
林馥蓁比谁都清楚这个答案是no。
这个问题让林默表情当场僵住。
咧嘴一笑:“林先生该不会把这件事情忘了吧?”
眼神透露出几丝尴尬,很明显,他没把这件事情忘了,避开她的目光:“阿……”
“请不要对我撒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林默垂下眼睛,机场广播响起,空务人员甜美的声音在催促旅客最好登机准备,近在眼前的人如释重负。
拍了拍她肩膀,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明白了,答案已经有了。
嘉澍,这就是兰秀锦昔日爱过的男人,说不定现在还在爱着呢,那可是一个死脑筋的女人。
笑,后退半步,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滑落。
他看着她,声音苦涩:“阿蓁,我知道爸爸让你失望了。”
不,这话你应该到兰秀锦那个女人面前说,痛哭鼻涕,肝肠寸断。
机场广播第二次响起,她说林先生再见。
是的,应该还会再见面的,要么就是为了他那继女对她大动肝火以一名父亲的心情痛心疾首,要么就是在他的葬礼上。
挥手,转身,头也不回。
一出机场林馥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安德鲁打一个电话,电话里她问他要不要和她玩一个游戏。
安德鲁是一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伙子,还不到三分钟时间他就在电话那边摩拳擦掌的“林,你真的会给我当一个月义务司机?”
“当然,如果你赢了游戏,我还会在薇安官网上定时撰写给你当司机时的感言。”
“酷!”响亮的口哨声之后,“林,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为我开车的样子了,到时,所有人都知道薇安给安德鲁家的孩子当司机的事情,那时谁都会想,安德鲁家的品味让薇安都心甘情愿当他的司机了。”
“喂……”懒懒说着,“你可不要忘了,如果你输了游戏,你不仅得给朵拉之家捐出一百万欧元,还得在你个人社交账号上公开承认被女孩摔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夸张的笑声:“那不可能,在追女孩这方面上我还从来没失手过。”
这话倒不是在吹牛,安德鲁长相还勉强过得去,高中时期担任过足球队中锋自然身材也过得去,哄女孩子有两手外加安德鲁家的财富让他在情场上无往不利。
“我只要把我漂亮跑车开到她面前,一天一样款式,再以地主身份邀请她见识蔚蓝海岸区的夜生活,然后再一不小心让她看到我各种各样的会员卡,不出一个礼拜她……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方绿乔。”
说也奇怪,即使年代久远,林馥蓁还是一直记得这个名字。
彼时间,那有着一副柔柔弱弱长相的女人说“秋老师家里也有和你相同岁数的女孩,她也是在春天来到这个世界,小乔的爸爸离开得早,我希望她的生命能像乔木一样,经历风雨,高大挺拔,生机勃勃。”
绿,寓意为生机,乔,高大的乔木。
方绿乔。
电话那边,安德鲁夸夸其谈:“我保证,一个礼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