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一副旁人莫近的样子。
嬴渠问:“伤怎样了?”
魏姝不假思索的说:“没伤”
嬴渠说:“鞭伤”
魏姝这才知道,他问她的是旧伤,抿了抿嘴说:“留了些疤。”
嬴渠说:“有越地的药膏,让人去取。”
魏姝沉默了一会儿,说:“嬴渠哥哥,你都一个月不曾来看我了。”
嬴渠微微笑说:“西南巴蜀出些乱子。”
魏姝转头问:“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她看着他,眼睛和期盼,黑色的眸子很亮。
嬴渠笑了,说:“明日后便不再去泮宫,你可以来找我。”
嬴潼也驱马过来了,魏姝的眼睛很尖,立刻的抱住了嬴渠的胳膊,撒娇的说:“嬴渠哥哥,陪姝儿回宫吧。”
嬴潼先是一僵,然后便笑了,公子渠被魏女缠着的事可以说是传遍秦国上下,嬴潼本来以为是夸大其词,耳闻不如一见,如此看来倒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妖媚的女子,怕是秦国上下没人敢再打嬴渠的主意了。
嬴渠也笑了,说:“好”
魏姝是一直抱着嬴渠胳膊的,那架势恨不能挂在他的身上,嬴渠也是微笑的,由着她胡闹。
等出了马场,走了一会儿,魏姝就把手松开了,她迫切的想要融入秦国,但魏女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是个外人,一个无法溶入到嬴姓的外人,是个魏女。
两人就这么走着,嬴渠没有看她,平淡的说:“嬴潼是叔父的女儿。”
魏姝一怔,抬头看着他,嬴渠微微笑说:“嬴潼的父亲当年杀死出公,还政君父,是秦国功臣,离世时,嬴潼不过六岁,无父无母。”
魏姝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嬴潼也是个可怜人,可是还是忍不住抬头问嬴渠:“你们自小一同长大?”
嬴渠点了点头。
自小长大,一定比跟她还要亲,不过她心里却好受些了,因为他主动的同她讲了,没有拿她当魏国的外人,他告诉她,比什么都不同她说要让她好受,她问:“你们很亲?”
嬴渠:“如兄妹”
魏姝问:“那我如什么?”她问的很认真,嬴渠微怔,却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回到宫时,恰好遇到了芈氏,在婢女寺人的簇拥环绕下,芈氏显得格外雍容华贵,她心情很好,在宫里缓缓散步。
魏姝记得芈氏,那日芈氏叮嘱暗杀嬴渠的事还历历在目,芈氏和嬴虔她们母子都让她心生恐惧,她躲在嬴渠身后,不由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芈氏看到了嬴渠,笑就僵了,变得很不自在。
嬴渠微笑了笑,躬身叠手,行礼说:“夫人”
芈氏拿不住这嬴渠的心思,她只知道嬴渠饶不了她,见他这么恭敬温润的样子,芈氏的脊背渗汗,声音也有些磕绊,说:“起,起身”
嬴渠还是微笑着的,很温和,清俊如月。
芈氏的命还掐在嬴渠的手里,她很尴尬,不愿意面对他,偏偏就又这么巧,芈氏说:“对了,晚间君上宴请蜀国佐使,正要派人去知会呢。”
嬴渠说:“好”
等芈氏走远了,魏姝这才说:“真是奇怪,她应是知道我去洛阳通风报信……”芈氏应该是厌恨她的,可到现在,足足半年过去了,芈氏也没动她,倒像是不知情一般。
嬴渠见她沉思懊恼的样子,微微笑了。芈氏不是不知,只是现下嬴渠手里握有芈氏暗杀他的死士,芈氏怕他还不及呢,又怎么敢动魏姝。
嬴渠将她送回屋子,便要转身离开。
魏姝见他走,顿时有些失落,说:“你今晚是有飨宴吗?”
嬴渠说:“是”
魏姝委屈的说:“你今日都在同嬴潼骑射,都没有陪我多久。”她很可怜,站在屋里,眼睛里泛着水光,又说:“你就是在骗我,你说回秦也会待我如常,却鲜来见我,我自己住在这屋子里,乏味无趣。”
嬴渠有些无奈,他知道她,她哪里无聊,燕宛整日的陪她,偶尔还会给她一些小玩意和新鲜的吃食,她过的快活的很。
反倒是他,得空时是真的会惦记她,但她可不曾惦记过他,她这是想去飨宴了,所以才摆出这么一副眼巴巴的姿态。
魏姝声音软糯的叫他:“嬴渠哥哥”
嬴渠只是看着她,无奈又想笑,她又再同他撒娇,她总是这样,用好言好语去哄他。
魏姝见他不动摇,便说:“那嬴渠哥哥你过来,姝儿同你说句悄悄话总好吧?”
嬴渠不知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便微微弯下了弯,他的皮肤白皙如玉,鼻梁高挺,很淡雅清俊,睫毛微微轻动,敛着温柔的眼眸。
魏姝很快的搂过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她的嘴唇又软又热,绵绵的,湿热的呼吸也洒在了他的面颊上。
嬴渠的身子微顿,她就在他耳边说:“嬴渠哥哥,你就带姝儿去吧,姝儿也想去。”她感觉到他的僵硬,就像那时他给她的后背涂药时一样,原来他也是会这样紧张的,身子也是会这么烫的,她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搂着他的脖颈,身子又贴了贴,轻声说:“嬴渠哥哥,你就同意了吧。”
她听见他略显紊乱的呼吸,看着他敛住眼眸的睫毛微动,她的心也开始痒痒的,像是羽毛轻轻滑过一般,身子发软。
呼吸声相互交错,却又都在沉默,她是在玩笑,可他的心已经非常的乱。
过了一会儿,嬴渠说:“好”
魏姝眼眸一亮,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