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骆攸宁被欺负是什么一个景象,打得人满地找牙?这么一想,他不由乐了,更不知虞秉文哪来得这么多愁:“不会的,何况他根本就不是。”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了?谁是都没关系,但是骆宁宁,你不知道他小时候被……”虞秉文长叹了口气,又问他,“乔荆,这会不会不正常?虽然我今天跟他说是无所谓他幸福就好,但是我回去想了想……是不是该再好好劝劝他?”
乔荆反问他:“性向这种事,是你劝能劝得回来的么?”
虞秉文一怔:“可是……”
乔荆又问他:“喜欢一个人犯法么?”
虞秉文道:“当然不。”
乔荆道:“所以那喜欢男人又有哪里不正常了?”
虞秉文简直被他三言两语绕懵了:“可是……”
“正常是什么?”乔荆问他:“大部分人都喜欢咸粽子,所以喜欢甜粽子的小部分人就因为有别于大部分人,所以不正常?”
乔荆难得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虞秉文直觉他的理歪,可又无从反驳起,琢磨了半晌最终放弃了纠结。
乔荆说他:“就算骆攸宁真喜欢男人,那也与你无关。身为他的朋友,我想他更希望的是你能理解他,或者说接受他,而不是去探讨去议论他正不正常。”
虞秉文被乔荆一大通话给说服了,垂头丧气如同被教训透得顽童:“你说得对,是我太……”他想不出忏悔的词,一向不善于思考的大脑在经过反复卡壳后突然灵光一闪,“阿荆,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些,该不会你也是?”
两人行出了密林荫处,路灯明亮照清了彼此的表情,迎着虞秉文咄咄逼来的视线,乔荆狼狈地挪开了眼:“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做作业了。”
虞秉文思来想去,一瞬间仿佛想通了甚么。
于是那晚聚完餐,吃得肚饱脸圆的骆攸宁刚到家就接到了虞秉文夺命连环呼。
虞秉文那头声音急切,骆攸宁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衣服都来不及换。只喝了几口水,预备听他高见,结果那头憋了半响,倏然抛来一句:“骆宁宁你老实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对乔荆有意思?”
骆攸宁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被呛得死去活来。他痛咳了一番,怒道:“虞秉文你神经病吗!”
他气冲冲挂了电话,简直想冲去虞家把虞秉文拖出来胖揍上一顿。
※ ※ ※
对着虞秉文这种满是糗事的相册再提起这些往事,两人都有些啼笑皆非。
“——其实那时候那个学长真不是向我表白,”乔荆难得肯做多余的解释,他低头细瞅着摊在膝盖上的相册,低声道,“他暗恋的是秉文,只想托我旁敲侧击问问,结果没想到就被你撞见了。”
骆攸宁不知其中还有这一茬:“怎么是托你问?”
乔荆道:“我们之前有过一段。他知道我是,但不确定秉文是不是。秉文身边又一直有你在,他不敢贸然出手。”
“那时候我跟大虞可还清清白白啊,”骆攸宁回忆了片刻,不觉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万人迷。”
“喜欢他的人从来都不少,”乔荆忽然道,“只是无论是朋友还是情人,他的眼里从来只有你。”
骆攸宁总觉乔荆话里有话,他不敢细问,只道:“你对他同样重要。”
乔荆应得冷冷淡淡:“谁知道呢。”
第十六章
相册翻到最后几页,多是陌生面孔,也再无甚趣事可谈。
乔荆刚要合上相册,骆攸宁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等等——这个人!”
夹页里两张相片交叠在了一处,骆攸宁手快抽出了下面那张。
乔荆垂目细看了看,是张合影。背景是一湖清潭,林荫茂盛遮得影像昏昏沉似蒙了层层雾气。照片正中站着高大的男人,看起来是大热的天气,他居然还身着厚厚的黑西装,手里另拽着两穿着背心短裤的小男孩。
那男人面上带怪笑,两个小孩儿却是一脸不情不愿,一个赖着蹲在地上,一个则是在往挣脱他的手。
两个小孩瞧着面生,可那男人却有几分眼熟,与成年后的虞秉文…竟有几分神似。
骆攸宁像看到了甚极其可怖的怪物,面色刷地惨白,唇齿微张都有些打颤,“为什么……为什么还有这张照片!”
乔荆问他:“这人是谁?”
骆攸宁五指微蜷攫紧成拳,过了片刻才勉强镇定了下来:“他是大虞的堂哥,原来是一直城里,后来犯了事好像被关了几年,丢了工作又回了村里。他父母去得早,家里就剩了他一个,他很喜欢小孩子……也特别讨小孩子喜欢。”
乔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侧首瞧了眼骆攸宁的神色,忽然问了一句:“你们惹过他?”
“没有!大虞不喜欢他堂哥,我们见了他从来是绕道走,只是他……”骆攸宁握紧的拳头又在颤抖,“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大虞,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乔荆屈指握上骆攸宁的手,五指交错,骆攸宁的手冰得骇人。他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隐秘的关键,正要细问。
骆攸宁却一下站了起来,“大虞肯定是被他杀死的,下一个该轮到我了。”他神色慌乱,微微哆嗦不止,整个人都显得不太正常,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