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儿家,天已经快黑全了。
简墨抬眼望了一眼大半圆的月亮:三儿不说,他也记得很清楚。再过半年,他也要十六了。十六岁到了法定劳动年龄,自己也可以应聘工厂去做事了。要是能做到他爸这个职位,养活一家三口应该没问题吧。等进了工厂了,私货就可以不用继续卖了。虽然卖私货赚得多,但风险也大。两年前要不是父亲警惕性高,提前将有嫌疑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只怕全家都要受牵累。
纸人在社会上的地位一向不高,但是简墨有时却不得不庆幸自己是纸人。那些工厂老板们虽然打心眼鄙视他们,却又喜欢雇佣他们,尤其是有天赋的纸人。不仅因为纸人的雇佣费用低廉,更因为他们中有天赋的人能够很快从新手转为熟手,甚至高级技工。省钱又高效,哪个老板会不喜欢呢?也难怪原人频频上街游行抗议这些企业家们人种歧视,故意压低薪水,而另一方面,对纸人的仇视和敌对也日益加深。
像封三这样原人少年,如果不是与自己从小长玩到大,怎么可能把自己当成朋友,自己也不可能待他心无芥蒂。两人这样亲密,即便在木桶区这样百无忌惮的地方,也是少见的。
“妈,我回来了。”简墨进门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