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阳光的一张照片,笑得很灿烂,正摆着很二的剪刀手,似乎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照片都有点泛黄了,不知道是大男人的小气量作祟,还是真有点喜欢上她了,仇笛拿着照片的时候,总忍不住会想起,她的肩头,是另一位笑容灿烂的男人。
不是他!
他默默地放下照片,起身,在这个不大的居室里看了一遍,眼光里蓄着羡慕,心里泛着酸意,他自认不是一个功利的人,可在超出自身能力的财富面前,却无法固守淡定,就像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所有无依无靠的人,从容不属他们;也像这座房了阳台外,能看到的所有家的温馨,不属于像他这样无家无业的人。
他靠在阳台上,心里一半地方在想着,似乎和戴兰君在这座温馨的小筑结婚生子,忙碌一辈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要达到这个目标困难重重,女人也许不会嫌弃你,但总有一天会嫌弃你一无所有和一事无成的。
心里的另一半却在想着初到京城的时候,头回上当受骗,同时被骗的一位同学凄凉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很久后仇笛收到了他从另一座城市发来的短信,他说,我们在城市里,就像那夜半出没的垃圾车,一座城市所有的肮脏、污垢、腐烂都需要我们承载,总有一天,我们会像垃圾一样烂在那里,无人问津。
是啊,这个时候仇笛才觉得,那位不知去向的同学说得很对,他觉得自己已经快烂掉了,而且只能沿着这个方向往下走,烂到底。
真的,没啥区别,还真像垃圾车,谁又会问津?
他轻轻地掩上了这幢房子的门,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他不介意拜倒在那个女人的石榴裙下,可他很介意,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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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点,准时应郎月姿之邀,到了天都酒店。
坐在大厅等候的时间,像是见鬼一样,又一位女人邀约,唐瑛,一直来电话,他没有接,理论上她作为合伙人是不合格的,这个女人明显没有把他当成合伙的一方,不用多想就能判断出,大多数时候,她会倾向于哈曼商务公司,而不是和仇笛共进退。
这属于抛弃之列,仇笛没理由,短信来了,问他在哪儿,有急了。
仇笛回信:在见一位客户,真没时间。
唐瑛又回信了:急事,你会有兴趣的,和你现在做的事有关,老地方,不见不散。
这条短信让他犹豫了片刻,老地方,是指哈曼公司外不远处的咖啡屋,打烊到凌晨了,这么急的见,能有什么事?他准备回信时,手又犹豫了,干脆,晾着。
不过他旋即又在想,是不是自己有点苛刻了点?毕竟是一个女人,工作和薪水才是她奋头的主要内容,相比于哈曼商务公司给她的短暂稳定,自己那点外快还不足以让她倾心。
仇笛笑了笑,知道自己终究硬不起心肠来,装起手机时,正看到了一双尖头的高跟鞋,盈盈地踱到他面前,抬头时,笑吟吟地郎月姿,像情人一样脉脉看着他。
“拜托,我喜欢的是男人……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钱呢?”仇笛不客气地道,连他也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郎月姿被刺激了一下,她一只手遮着,暗暗向仇笛竖了一根中指,然后不通融地道:“陪我吃晚饭,吃完再给你,每天一千多房费,提供的免费餐饮都没享受过。”
“找别人陪你呗,我那有时间。”仇笛不情愿地道。
“找别人没有安全感。”郎月姿笑道,一倾身,当服务员面直接揽住了仇笛了,揶揄地道着:“你就不一样了,不喜欢女人……对我来说多有安全感。”
声音说得稍大,仇笛糗色一脸,生怕那漂亮的服务员听到似的,匆匆迈步,郎月姿奸计得逞似地问着:“哟,我怎么觉得你很羞涩啊?这不是一个变态患者应有的情绪啊?莫非就是为了拒我以千里之外?”
“敢莫非,你还想和我发生的啪啪故事?”仇笛针锋相对道。
“你行不行啊?”郎月姿幽怨一眼,侧瞥着仇笛。
仇笛一歪嘴,坏笑溢出来了:“上过才知道?”
“那你万一不行呢?会很尴尬的。”郎月姿严肃道,像是讨论一个学术问题。
“判断代替不了真相,要么给我张房卡,要么别骚扰。”仇笛严肃道,伸手要房卡。
挑逗出界,郎月姿蓦地放开了仇笛,拉掉了他的手,明显不情愿地道着:“一点情调都不懂!?”
“你和变态调什么情啊?给钱。”仇笛不客气地道。
气得郎月姿直翻白眼,扔下他,自己去挑自助餐了。
身处这个环境,仇笛才想饿了,城里生活一点都不准点,有时候一天吃五六顿,有时候一天忙得忘了吃一顿,等郎月姿挑了一盘西餐盈盈坐到仇笛对面时,仇笛已经很仔细地啃了一大堆鸡块了,旁边放了很大一堆骨头,吃相相当不雅。
“注意点,这是涉外酒店。”郎月姿轻声提醒道。
“拉倒吧,你瞧那对老外,一边吃饭一边接吻呢。”仇笛手一指,郎月姿侧身,果见角落里一对外宾小情侣,她道着:“人家是浪漫,你这是……”
郎月姿想想,评价道:“粗鲁……有这样吃的吗?”
“那要不……”仇笛吧唧着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