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镰仓到來之前,霍江东在酒馆里抽了一根烟,吸烟通常是有害健康的,但偏偏是这根烟救了他一命。
自从被父亲安排进三合会以后,霍江东就经常抽那些很浓烈的、很呛人的烟,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使劲儿抽,薄荷型的女士香烟绝对不是他的选择。
此时浓烈的烟草气味遮盖了挥发出來的盐酸的味道,使得镰仓认为,他从吧台上拿起來的,当真是霍江东从前就很喜欢喝的白兰地酒。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将世界上最烈的酒浓缩十倍,也无法带來的烧灼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喝下了第一口,镰仓就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的舌头、口腔、牙龈,被突如其來的剧痛所包围,,盐酸溶液和人体的蛋白质起了化学反应。
霍江东试图利用这个机会从镰仓的踩踏下脱身,但是镰仓虽然痛苦地捂住了嘴,却并沒有放松脚下的力量。
毕竟他原打算只是抿一小口酒,就如同参加慈善晚宴一样优雅地抿一小口,所以他发觉有异,立即就把盐酸吐了出來,并沒有令口腔之外的地方受伤,甚至都沒有伤到喉咙。
然而口腔黏膜被持续烧灼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嘴里含了一块火炭。
“混蛋,,,霍江东,你竟然害我,。”
明明是身为加害者那一方,却有了这样的发言,镰仓恼羞成怒地在脚上加了力道,并且再次用手枪瞄准了霍江东的要害,这次对准的是眉心。
霍江东肩部的枪伤被镰仓用鞋底蹂躏着,身体的疼痛并不次于对方。
他本想对盐酸为什么会出现在吧台上解释一下,但是镰仓为了取代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有那张脸上极度扭曲的表情,都让霍江东明白:镰仓不再是自己的朋友了,一切解释都毫无意义,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你死我活。
决心一下,霍江东不再有丝毫犹豫,他以后背紧贴地板的姿势,闪电般地向镰仓使出了撩阴腿,并且紧盯着镰仓握枪的手,一旦镰仓有扣下扳机的前兆,就立即加以躲避。
然而镰仓曾经跟霍江东在同一家武馆里学习,总体水平虽然不及霍江东,但也绝不是花拳绣腿,霍江东以躺姿出腿,姿势别扭,而镰仓早有防备,就算是因为误喝盐酸而稍乱阵脚,也來得及调转枪口,对准了霍江东那条腿的膝盖。
“砰。”
短促而尖锐的一声枪响,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使得子弹初速有所下降,但是也足以在这样的近距离打碎霍江东的膝盖。
“啊,啊啊啊。”
霍江东身上有了两处枪伤,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蜷曲起來,对镰仓的攻击也功亏一篑了。
“哼哼,哼哼哼哼……”镰仓因为喝掉盐酸伤到舌头,而发音变得模糊,但是他仍然处于癫狂的喜悦状态。
“艾淑乔听说我要亲自动手干掉你,就给我配了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让我静悄悄地干……但是那样怎么能让我满足,我恨不得弄出天大的动静來,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干掉了你。”
霍江东的鲜血染红了地板,他心里明白,艾淑乔为了给镰仓铺路,绝对收买了不少的三合会帮众,至少在这间酒馆联络站周围,已经沒有人能來救自己了。
霍江东伸手去捡自己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枪。
手枪就掉在酒吧高脚椅的下方,但是即使霍江东把胳膊延伸到要脱臼的程度,也仍然和手枪相距20厘米以上的距离。
“垂死挣扎。”镰仓吐出了一口污血,那是盐酸溶液腐蚀口腔黏膜所形成的。
“多年以后,我也会记住你垂死挣扎的这一幕的。”镰仓得意道,“珍妮那个要是也能看见这一幕就好了。”
霍江东沒有回应他,继续去捡距离甚远的手枪。
“可笑,笑死人了。”镰仓拿枪口对着霍江东,却迟迟不扣下扳机,似乎要尽情享受这一刻。
然后他就又感受到了口腔里的难忍灼痛,他恼怒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发现那被自己喝了一口的半杯盐酸,居然还被他擎在手中。
“临死之前还让我遭受这种痛苦……不可原谅,我要十倍百倍地奉还给你。”
说着,镰仓用皮鞋紧紧踩住霍江东的上半身,然后将那半杯盐酸,全数泼洒在霍江东的脸上。
“呜,。”
只來得及挡住眼睛的霍江东,眼部以下的面部皮肤全被溅上了酸液,但是他沒有大声哀嚎,只是闷哼了一声,任由酸液腐蚀了自己年轻俊朗的脸,并且继续伸手去捡地板上的枪。
“混蛋东西,临死前还充硬汉。”镰仓把装盐酸的空杯子在地板上摔碎,然后第三次瞄准霍江东,准备扣下扳机。
霍江东无视那不可突破的20厘米距离,不管不顾地去捡高脚椅下面的手枪,让镰仓感到既悲哀又可笑。
“哼,根本是白费力气,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吗,你那徒劳的挣扎就要结束了。”
然而突然之间,霍江东的胳膊发出了“咔啪”一声脆响,他抓住了。
并不是他的胳膊能陡然伸长20厘米,而是他抓住了高脚椅的底盘。
原本霍江东就知道不可能够到手枪,他的目光一直瞄在枪上,是为了让镰仓误以为自己的目标是枪。
15公斤重的高脚椅,被霍江东在生死存亡之际,单手给抡了起來,大出镰仓的意料之外。
“你这家伙……”
镰仓想要开枪,但是加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