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八路:谢谢。
他的谨慎和传统观念换来了什么?一个模式化的家庭,一个绞尽脑汁逃脱xìng_ài的同床妻子,一个为所谓的责任扼杀自己灵魂的死囚,一个用一生在纠结于渴望和挣扎的人,一个连爱都逃避的人。
我在很多篇文章中看到过同志写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为何不说这是无能的妥协呢?可怕的不是传统观念,可怜的不是同志宿命,可悲的是贪图安逸。
我总不能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出柜上。就算出柜成功,生活最终是最大的挑战,而现实的生活钱很重要。
五月中旬。
爸和往常一样,在家憋得不耐烦就找机会来我这看看。他情绪不是很好,因为两天前把人打了,正住院讹他。虽然村里人为他伸张正义的行为竖起大拇指,现实是人正躺在医院讹他。
在大家的谈话中貌似我们家现在唯独的遗憾就是我没成家。他是个聪明老头,总是费尽心机怂恿别人说我的问题,自己从来不跟我提这事。他站在吧台前面,背着手,呆呆地巡视店里那几件贵重商品有没有消失。垂着老眼皮,撅着嘴,我觉得他萌萌的。
“爸。”我贱兮兮地笑着看他。
他看了我一眼,被我的贱笑烦得没说话又慢慢的把头转到其它方向。
“跟你商量个事呗!”我更贱地说。
“啥事啊?”他老脸严肃。
“月末我想去义乌看看,咱俩去呗!我妈你就别寻思了,她不可能去。我都计划好了,先到上海,特价机票超便宜,然后在苏杭和南京一带转转。”
“那我去干啥去呀?家里一堆事呢?”老头松弛的眼皮紧致了,状态依旧淡定。
“家里有啥事儿啊?你就让他躺着去呗!不搭理他过几天自己就出院了。自己家亲戚都不给他作证你还怕啥呀!不行就花点钱呗!谁让你冲动了。”
“就一拳,打倒了自己又起来了,寻思寻思又躺下了,躺下给他爸打电话,我都听见了,他爸明确告诉他别起来,他妈三十多岁人了扯这个!敢他妈喝我,他妈地!”
“行了。你可别说了,还觉得自己没错。这老大岁数了,算你能耐呀!”我为此气氛地说。
“算你长点心,还知道带咱爸。”三姐指着我的头,高兴地说。
“那你看,有时候有心。”我很快又恢复贱兮兮地笑。
“我去干啥去我问你?”老头仍在气头上。
“你去……当然有用了。你也不想想你都多老大岁数了,再不出去走走看看以后机会更少了。
“你就自己去呗!”老头依然严肃。
“哎呀!爸。你可真能闹,我看你还能绷多长时间。”向丹忍不住笑着跟老头说。她自然看得出老头心思。
“不是闹。我去干啥呀!有事还行。”老头忽然绷不住笑着说,找了个凳坐下一边笑一边盘算着。
“我算了,花不了多少钱,两个人出去更省。我出钱,虽然我的钱都是你给的,以后还你。你回来跟那帮老头吹,我儿带我坐飞机出去溜达,多牛啊!”
“去!必须去!干啥不去啊!”三姐说。
“你信不信我给你大姑娘打电话她保证蹦高说她出钱,不让她出钱都得急眼。”我跟老头说。
“那我信。”
“不行。大伙出钱。”三姐硬气地说。
“呵呵。我带爸穷游,用不了多少,你们就消停消停吧。”
“我谁也不用,我有钱。”
“那就订了呗。妥,我订票。”
“你别他妈着急,这事再说。”老头又厉声冲着我说。
“嗯。行,听你的。”我还是贱兮兮地冲他笑。
近两年,我正是用这笑将他彻底打败。虽然我的事都完全妥协于我,但我知道家人对我的遗憾。
☆、五
六月初。我暂时放下写书,为了更好的物质生活,为了店里现在的窘境有一个新的转折。带着满足老头梦想的兴奋启程。看到他们的惊喜和喜悦我为自己感到骄傲。不在于我干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而是把心里一直想的落实了行动。
出发的时候,又多了一个老头,我的大姑父。那是老头炫耀过早,过好,过猛的必然结果。羡慕得大姑父实在受不了。
到了上海我有意约了一个高中的女同学。以她在各个一线城市生活多年的言谈气质和长相,让两个老头神魂颠倒我还是有把握的。上海消费那么高,老头毫无怨言。见到她都不知道该怎样笑是好了,生怕笑过了影响他们的形象。从她出现以后我看到了他们为自己农民的身份感到自卑,而我从没因此感到有一点自卑,甚至在跟同学介绍的时候带着骄傲。
我们就像情侣一样给老头拍照,兴奋地走在他们前面叙我们的旧,我偷偷看到了老头的满足和欣慰。直到凌晨才散。先把老人送回我们住的宾馆。
“爸我去送她。”
“嗯。去吧。”老头表面上很沉稳。我能看到他内心的情绪。如果是在家他会急切地骂道:“那他妈还不去想啥呢?必须送到位!”源于他对我的同学太过满意,满意到为我配不上她感到惋惜。
离开之前我又看了老头一眼。他在思考,很认真的思考。我害怕他的认真。
两个小时我才回来。他们还没睡,老头似乎还在思考。
“爸。这个咋样?”我洋溢地笑着说。
“那还能咋样。挺好呗。”
“呵呵。别往心里去啊!条件太好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