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董三娘应了,转身进去,鬼阙也对齐琼二人道,“进去坐会儿?”
齐琼摆手道:“罢了,我们回去了,只是我们二人并不是你修殿的人。”
鬼阙一笑,眼波千转:“你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不一起分赏银吗?”
齐琼道:“不了。”
鬼阙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齐琼道一声后会有期,带着温灸走了。鬼阙进去与董三娘聊了半个时辰,鬼修一身s-hi衣回来,手中不见了头颅。董三娘戏谑道:“这么快就换了赏银?”
鬼修并不答,径直坐下。鬼阙寻了炉火过来,看着似有些生气的董三娘道:“殿主不说话也是为了你好。”
董三娘气道:“我知道,听说没人听过修殿殿主的声音,要么听了就死了,要么,他就是个哑巴。”
鬼修只能低声道:“你不觉得害怕便好。”
声音像枯骨摩擦,空洞又嘶哑。董三娘如预料之中一惊,然后道:“你还是不要说话了。”然后又道:“你一身衣裳都s-hi透了,怎么还戴着那个s-hi哒哒的斗笠?”
鬼阙道:“你让殿主不说话,却又要问他问题,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董三娘笑道:“你说吧。”
鬼修道:“习惯罢了。”
董三娘伸手要替他脱去,他躲过,董三娘又坐回去,道:“我已经见到你的脸了,怎么,还害臊不成?”
“不是。”鬼修起身,“习惯罢了。”
鬼阙也起身,欲走,董三娘忙道:“怎么,你的剑割断了我的鞭子,也不说声抱歉?”
鬼修道:“抱歉。”
“你!”董三娘起身挡在他面前,“把你的剑借我一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剑能割断我的鞭子。”
鬼修拿出剑,递给她,董三娘却携剑飞身到二楼,大声道:“借我看个三两日,三日后城西桥头,亥时我再归还于你。”说罢她便从楼顶走了,鬼阙要追,鬼修拦道:“现在拿着那把剑太显眼,日后再拿回来吧。”
鬼阙点点头,两人也离去。
这个花船安静下来,一直到次日清晨,官府来看。
再说那晚齐琼带着温灸回到府上,温灸洗了澡又换上一身白衣,又是那副白衣翩翩的模样。齐琼等他出来,给他披了一件披风,月色微明,秋苑里菊花开放,花香袭人。齐琼与他走在路径上,温灸是在战场见惯鲜血,可是这么鲜活的生命消失他还没见过。齐琼一直搂着他,柔声纾解。忽然身后有破风声,齐琼立刻回头去看,不远处的假山上有一个黑影,斗笠显眼,确是鬼修无疑。
齐琼转身向鬼修走近,道:“修殿鬼修,失敬。”
温灸跟着他,打量着鬼修。鬼修已换了s-hi衣,随意坐下道:“齐大将军之子齐琼,亦是失敬。”
齐琼问道:“深夜来访不知何事?”
鬼修飞身下来,拿出一个包袱道:“这是你的份。”
齐琼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的银钱,他又递回去道:“赏银吗?不必了。”
“我知道你并不缺这些,可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鬼修叹道,“欠的太多便无法还清了。”
齐琼还是塞回去,道:“我无意帮忙,而且你替我挡了飞镖已经还清了。”
于是鬼修又拿着那个包袱,像是不知所措,半晌道:“还清了吗?”
齐琼点点头,鬼修几步上了假山,道:“既然你不要银钱,那我明日送来一个小物件,算是分红。我知道就算我不替你挡,你也能躲过。”
齐琼正要拒绝,鬼修已走了,几个呼吸间便不见踪影。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齐琼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方向,然后低声道,“也许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温灸,你困了吗?”
温灸摇头,齐琼笑道:“可是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第二日齐琼吃完早饭,就有一个小厮跑进来,拿着一把琴道:“阁主,有人送来一把琴,说是分红。”
齐琼接过,揭开琴布一看,那把琴j-i,ng美绝伦,雕刻了流云,琴弦j-i,ng悍,试拨一声,声音直冲九霄。“这是……”齐琼惊讶道,“九霄环佩!”他以前寻访将近一年无果的琴,时隔多年,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细细一想,修殿不算大派,可怎么一出手便是九霄环佩,一百个七长老的头颅也不值这九霄环佩,可看这质感、这声音,是真的无疑。一把名琴随随便便便送来,这鬼修是不知其价值还是蠢。齐琼更偏向于前者,九霄环佩虽然天下皆知可还是要有赏识的伯乐才行。
温灸听闻上前来看,摸一遍道:“公子只是举杯饮酒,怎么就送来了九霄环佩?”
齐琼道:“我亦不知,可这礼是要还的。”
什么礼能与九霄环佩平齐?他久在战场,不懂这些,便叫来穆市观询问,穆市观久做生意,懂的比他多。穆市观听了问题,看着九霄环佩皱眉,思索半晌,道:“听闻武林之中有一把至尊宝剑,名为无双,取天下无双之意,坚利非常。”
齐琼:“……”
齐琼:“剑在哪里?”
穆市观:“听说在鹤州,被剑侠荆斩化所藏。”
剑侠是不可能拿出宝剑的,就像他绝不会再归还九霄环佩一般。他只好再问:“别的呢?”
穆市观又思索半晌,道:“武林秘籍我们拿不出来,宝物器材我们也没有,灵丹妙药也没有,阁主,我们只有钱。”
齐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