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夺取回来。”
谢明泽接过话来:“这几日内,请陆将军与戴将军一同操练步兵和弓兵,裴督事从旁协助。等到孙将军带着勇武的车队回来,便可以开始操练火器营。到时宁愿将军统领宁远卫,舅舅统领火器营,钟督事从旁协助。”
他说罢,所有将军都站起来点头称诺,荣景瑄摆手,让他们各自去忙。
倒是冯义迟没有走,依旧坐在原位。
他认真看着荣景瑄和谢明泽,无声叹了口气:“你们……”
听不见之后,他就几乎不怎么言语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说话音调很怪,所以轻易不开口。
他虽然并不介意自己耳聋,可也不想看到旁人同情的目光,当世界都安静下来之后,目光所带来的含义便更重了。
荣景瑄站起身来,拉着谢明泽走到他身旁坐下,笑道:“舅舅本就枪法卓绝,瑄也是私心想请舅舅帮忙。别看那些年轻将军一个比一个勇武,可手上功夫还是略差了些。再说火器营是大褚的根本,交给别人瑄还不放心的,舅舅便帮我这个忙吧。”
他语速不快,让冯义迟能看的清楚些,冯义迟有些无奈地摆摆手,只好点了点头。
“臣,自当……尽力。”他哑着嗓子说。
大陈顺天元年十一月二十八,乌鹤攻破哈维塔北城门。
大陈顺天元年十一月三十,乌鹤占领哈维塔,强迫哈维塔百姓为下等兵,一同进攻多穆吉。
大陈顺天元年十二月初四,大陈主力军四万士兵到达多穆吉,以严文涛为主帅,在多穆吉北部鹰丘拦截乌鹤大军。
大陈顺天元年十二月初六,鹰丘大战正式打响。同日,褚军进攻崇礼。
这一日,拉开了三国混战的序幕。
☆、第75章 当归
再回崇礼,荣景瑄有恍然隔世之感。
他身边的谢明泽恐怕也是,两个人策马行在城中,目光所及皆是民宅紧闭的门窗。
他们历经五日,终于攻下了守军不多的崇礼。大褚士兵武器精良,人数也比郡兵多了数倍,这一仗打的十分轻松,要不是为了怕损坏城墙,恐怕两日便成功了。
伤亡也并不很多。
指挥攻城的是孙昭,而陆即明依旧留在广清,训练两万精兵。
荣景瑄和谢明泽一路往郡守府行去,这条曾经走过的巷子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显得十分清冷。
百姓不敢出门,商人们不敢出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到底还是对战争十分恐惧。
荣景瑄叹了口气。
山河动荡、战事繁多的时候,百姓日子便难过。生意没得做,田也种不好,所以越是打仗,国家越是贫穷。
穷兵黩武,大抵便是如此。
让百姓过不好日子,跟荣景瑄的期望背道而驰,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一代人的苦难,可以换来后世的平安喜乐,他有勇气承受千古的骂名,也愿意为了把大褚重新推上繁荣而努力。
跟他荣氏列祖列宗一样,他看的不是现在,而是那遥不可及的未来。
谢明泽望着他,轻声道:“会好的,我们的军队纪律森严,绝不会骚扰百姓,过几日他们便会知道,大褚还是那个大褚。”
荣景瑄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郡守府,崇礼的郡守还是原本荣景瑄立的那一个,他镇守一方,是从二品大员,自然面过圣。
当荣景瑄从大门策马而入的那一瞬间,四十几许的郡守居然突然跪地痛哭。
“陛下,您回来了。”他呜咽地说着。
荣景瑄翻身下马,走到他身前亲自扶起他:“许爱卿,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许郡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场士兵们简直都看不下去,纷纷扭过脸去。
在他们心里,这郡守昨日还是大陈的官,今日见到陛下却又哭又叫,十分做作。
许郡守叫道:“老臣等候陛下多时,也好好守住了崇礼,陛下他日重登大宝,老臣也可安心致仕。”
大褚定年五十致仕,他现在也确实没几年了。
虽说做到郡守总要被朝廷再三挽留,干到六七十才回家的大有人在,可许郡守却很清楚,年轻的荣氏皇帝一旦能重归长信,必定会撤换大半朝臣。
被人赶走和自己主动要求走,那是不一样的。
荣景瑄笑着看他,以前就觉得这位许爱卿很有意思,现在看更是有颗七巧玲珑心,要是放他致仕,恐怕还浪费了人才。
“许爱卿多虑了,朕见你身体康健,过阵子崇礼的任期满了,换地方还是一方父母。就烦请你多多操劳,为大褚百姓谋些福祉吧。”
他说罢,跟许郡守寒暄几句,便让他继续掌管一郡事物,便临时在郡守府开了个短会。
跟在他和谢明泽身边的一直是宁远二十,他也掌管斥候,吩咐起来十分便宜。
原本他们预计崇礼至少要打十天半月才能攻下,结果没想到崇礼的郡守就没认真打,意思意思,五天就开了城门,这令荣景瑄十分意外。
倒是谢明泽出身忠臣世家,多少懂些大臣们的心思。
“我的陛下,这是很简单的事。现在北边乌鹤与大陈打了起来,到底最后如何谁都不知,中部和南部除了几个有兵营的郡府换了郡守,其他都还是大褚原来的臣子。”
“既然以前便被你看重当了郡守,未必不愿意继续给大褚效劳。跟着你,总比跟着陈胜之强,陈胜之从来都看不上读书人,你觉得他们心里能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