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窒,胸口气血愈发不畅,根本说不出话来。
杜云等得不耐烦了,抬脚踏住他的手背,道:「怎么?突然变成聋子了?」
叶敏玉呆呆瞧住自己被反复碾压的手指,只觉这点疼痛跟心里刀绞般的痛楚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隔了半晌才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怎么可能永远跟着他?」
这句话说得很轻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杜云显然不甚满意,脚下踩得更重,问:「那藏宝图呢?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前辈也对那玩意念念不忘?」
「本就是我的东西,我自然要亲手夺回来!」顿了顿,阴阳怪气的笑一笑,道,「不过我现在抓了你这小子,兴许用不着靠武力硬抢了。」
叶敏玉怔了怔,一时不明其意。
杜云心情颇佳,便开口解释道:「用一张藏宝图,换这么一个温文俊雅的师侄,周琰也不算吃亏吧?」
叶敏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边咳嗽边笑了起来。
「笑什么?」
「前辈真是好主意,咳咳……可惜,我师叔这会儿跟白云庄的少庄主在一起。」
杜云「嗯」了一声,显然也听说过周琰跟那少庄主的事,道:「那又如何?」
「少庄主的独子中了剧毒,他们正要去赶去关外的无影城,用张藏宝图换取解药。前辈以为,是我这个师侄比较重要,还是……还是……」叶敏玉喘了喘气,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倒是杜云替他说了出来:「周琰是个痴情种子,当然是先顾着他的老相好了。」
叶敏玉虽不信师叔会这样无情,但亲耳听别人说出来,仍觉得心底一阵儿抽搐。
杜云皱一下眉头,脸色也沉了下去,道:「如此说来,我抓了你这个臭小子,岂不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边说边狠狠踢了叶敏玉一脚。
叶敏玉吃痛不过,「啊」的叫出声来,但仍旧认真想了想,道:「晚辈自幼熟读诗书,吟诗作对倒还懂得一些,前辈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
杜云气得又踢他一脚,怒道:「谁耐烦听你啰嗦?」
「那么琴棋书画……」
「给我闭嘴!」
杜云伸手一抓,把叶敏玉从地上提了起来,用力扭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我瞧还是杀了你来得清静!你自己说说,喜欢哪种死法?」
他说到这个杀字的时候,连眼睛也变成了血红的颜色,视线在叶敏玉身上来回了几遍,似乎在考虑从哪边下手比较好。
是一刀毙命?
还是断手断脚的痛加折磨?
无论哪种方法,都让杜云唇边露出阴冷的笑容。
叶敏玉背脊发凉,自知是难逃此劫了,却想也不敢去想藏在心中的那个人,只是叫道:「等一等!」
「怎么?你还有什么后事要交待?」
叶敏玉的右手被杜云扭住了,左手却还能动,挣扎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银子来,道:「我还未付房钱。」
接着屈指一弹,将银两弹进了自己住的屋子里。
杜云睁大眼睛,狰狞的脸孔上慢慢露出惊讶的神情,像是没有料到,这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加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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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哼哼两声,问:「你难道一点也不怕死?」
「我怕得很啊。」叶敏玉倒是十分爽快,道,「正是因为还不想死,所以才更要赌上一赌。」
话音未落,只见他偏了偏头,侧身发出暗器,朝杜云的眼睛疾射过去。
原来他刚才掏银子的时候,故意多摸了一块碎银子出来,悄悄扣在掌心里,这时便用打暗器的手法发出来,为自己谋得脱身的机会。
杜云冷不防着了他的道儿,却只不慌不忙的叫了个「好」字,在他肩头猛拍一掌,往后急退数步,险险避了开去。
叶敏玉却也因此重得自由。
他谨记师叔的教诲,打不过时就用跑的,连自己的宝剑也不去捡,转身就欲施展轻功。
但杜云岂是等闲之辈?冷笑一声之后,鞭子直甩过来,恰恰卷住了叶敏玉的胳膊,鞭上带毒的倒刺深深陷进肉里,疼得他浑身一颤。
只这片刻的耽搁,杜云就已快步追上,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
「你这小子倒还有点意思,就这么杀了你,好像太过可惜了。」杜云慢腾腾的收回鞭子,一边欣赏叶敏玉脸上吃痛的表情,一边说道,「反正我本就要去找周琰算账,干脆将你一起带上,当着他的面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想必有趣许多。」
叶敏玉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听了这番话后,却也觉手脚冰凉。
「怎么?觉得我很残忍?」杜云狰狞的面容蓦然逼近他,眼里透着森森寒意,冷然道,「有些时候,能够一剑毙命也是种福气,最可怕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脸上疤痕交错,显然都是些陈年旧伤,但因为下手甚重,至今仍是皮肉外翻的扭曲模样,瞧上去十分骇人。
也不知是谁如此恨他,竟将他的面孔毁成这样。
叶敏玉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说话,已被杜云一把抓住背心,提着他上了马背。
骏马在夜色中飞奔而去。
叶敏玉本在病中,这时既吹冷风又受颠簸,很快就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失了意识。
杜云可不理会,自顾自的策马狂奔,到得天亮时分,才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他也不帮叶敏玉治伤,见他臂上的血实在流得太多,怕他就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