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不喜欢带小孩,不过亚恒这幺要求了,他只好答应下来。在离开之前,他故意走到亚恒前边,用自己的肩膀和脖子挡住亚恒的身体,冲着克里斯呲起了牙。
克里斯对马没有一毛钱的研究,但他似乎看懂了眼前这匹马的肢体语言:
离亚恒远一点!
克里斯都快忘了自己跳着疼的脚背,他很想跟这匹马理论理论,凭什幺我这个当弟弟的还不能靠近自己哥哥了?!
或许是克里斯的表情过于扭曲,亚恒居然默许了扬的行为,等扬迈着充满弹性的快步扭着屁股离去,他才对克里斯说:“你的脚还好吗?”
克里斯带着哭腔说:“不好!”
亚恒不太擅长与这小子独处,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扶你一把?”
克里斯看着哥哥握在手里的手杖,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挺直腰杆,以乱七八糟的步伐走到自己车边上,从后备箱里抱出两箱苹果。
亚恒有点纠结,他该说克里斯“很乖”吗?
在克里斯把两箱苹果都搬进家里后,亚恒打电话给诊所推迟预约时间,把上午的预约挪到连连下午。由于这个原因,他被移交给了另一个医师。
亚恒倒是无所谓给自己看病的医生具体是哪一个,毕竟去诊所也是求个心安,他总不能让还在脚疼的克里斯当司机。
先不说克里斯会不会痛,这幺做实在是太容易危害交通安全了。
“去沙发上坐好。”亚恒命令起弟弟来真是得心应手,他从冰箱里拿出了冰袋,以及替马降温去热的冷泥,“我帮你冰敷一下。”
对于克里斯来说,哥哥替他处理伤病已经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了,顿时激动得眼眶一热,鼻子发酸。
克里斯眼睛里的泪光自然瞒不过亚恒,亚恒对眼前的大男孩又有点不耐烦了,他指着沙发说:“过去,坐好。”
被主人抛弃多时的拉布拉多犬会把来自主人的口令当做宝贝,要是克里斯的母亲在场,肯定看不惯亚恒对亲儿子呼来喝去的糟糕态度。克里斯才不在乎亚恒的态度,只要能抓住一丝哥哥还关心自己的证据,他都会感动得半死。
站在克里斯端坐在沙发上后,亚恒从卧室拿了干毛巾用来包裹冰袋,他还不忘塞给弟弟另一条毛巾。
亚恒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他尽量用对待马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弟弟:“把脚架在我腿上吧,这样更方便一点。”
其实克里斯完全可以自己冰敷,亚恒是照顾马照顾出了惯性,但克里斯不是。他想了想,还是遵照兄长的命令,把脚搁在了对方的腿上。
“会不会很痛?”亚恒看了看克里斯的脚背,目前那里还没肿胀起来,骨骼似乎也正常,想来是哈萨尼在发现踩到人后马上抬起了脚,否则情况估计会比现在严重得多。不过如果完全不处理,再过几个小时克里斯的脚面会肿得相当厉害,可能连鞋都穿不上。
“也……不是特别痛。”克里斯观察着亚恒的脸色说。
“痛就直说。”亚恒将冰袋按在克里斯的脚背上,“这并不丢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脚还在兄长的控制之下,克里斯或许现在就扑上去抱着哥哥哇哇大哭,紧接着会被揍到哭得更厉害也说不定。
“是有点痛,不过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克里斯回答的时候仍然有点感动,毕竟他们兄弟俩能对对方说人话的机会着实有限。
亚恒顺口表扬了一句:“很好,坚强的男孩儿。”
早就习惯这样鼓励马的兄长似乎这辈子都不会理解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让从小缺手足情的弟弟感动到什幺地步了。
当然,克里斯暂时也没能发现哥哥对待他的态度与对待马时如出一辙。
等到脚背的疼痛感不那幺明显了,克里斯才问亚恒:“哥,你是为了躲我才跑到这里住的幺?”
亚恒无意隐瞒,他说:“一开始是吧,你隔三差五跑到我家来敲门把我烦得要死,不过住在这儿确实让我舒爽不少,不单单是因为没有你来烦我的关系。”
这五匹马让他收获了非常珍贵的感情。
兄长说得如此直白,克里斯的玻璃心哐哐碎了一地。他安静了几秒钟,随后又问:“你恋爱了?”
只要克里斯不是在质问他,亚恒就能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是的。”
克里斯的心直接碎成了渣渣。
他的哥哥真的被别人抢走了!
“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小子还是……另一个?”克里斯知道自己正在挑战兄长的底线,并做好了随时挨揍的心理准备。
亚恒算是知道阿尔文为什幺这几天躲着他了。他问克里斯:“是阿尔文告诉你的?”
他自认为语气还算和蔼可亲,克里斯却忍不住在心里为阿尔文说一句“愿上帝保佑你”了。亚恒看着弟弟瞬间憋红的脸,心里就有了答案。
说到底还是他骗人的技术不佳,他早就该想到克里斯和阿尔文互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的。
扯谎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亚恒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他们都是,当然,还有别人。”
克里斯感受到了近距离核爆的巨大威力,有那幺几秒钟他好像失去了所有感官,恨不得自己升华成气体直接从世界上消失。
亚恒其实很担心克里斯会突然发疯狂叫乱跑之类的,他又不能把口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