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龙太僵硬,正在行走的吉尔伯特也十分受罪,百来斤的活物在背上抖来抖去,即便他有四条腿同样会被干扰身体平衡。
塞万提斯回头一看就知道是怎幺回事了,他提示狄龙道:“腰放松些就可以减震了。”
狄龙听到塞万提斯的话后第一个念头是反驳,他看了一眼亚恒,还是什幺都没说,试着放松些。
事实证明塞万提斯的建议很靠谱。
于是狄龙不小心又欠了另一匹马的人情。他将自己现在出的洋相全都记在了亚恒的头上,要是没有这次夜间活动,他现在还能美美地睡上一觉。
平复心情后,大家发现农场的夜景并不逊色。在皎洁的月光下,地上的青草被风吹得朝向同一个地方,空气里裹着干燥的香气,马蹄在草地行走时发出的沙沙声像是精灵的低语。哈萨尼不再兴奋得大喊大叫,只是翘着尾巴在大家周围小跑,扬正经地走在最前方,排除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则以同样的步幅慢悠悠地走着,亚恒和狄龙也享受着这份美好的宁静。
进了山后,空气变得湿润起来。得益于马的夜视能力,大家低着头注意脚下的障碍物,一路上没有哪匹马不幸被倒下的树枝绊倒。
往上走了不久,四周开始出现萤火虫,在空中一闪一闪,比天上的星子的光线更加明亮。
“我们快到了没有啊……”哈萨尼在路上平白花去了太多的体力,昨天还生了场大病,此时有点走不动了。
扬突然停下脚步,哈萨尼差点撞在对方的屁股上。
“又怎幺——”哈萨尼连忙往旁边躲。
“快到了。”扬已经看到了湖水泛起的波浪了,“往下走的时候你千万注意,不要扑到我身上。”
“知道啦。”哈萨尼抖抖耳朵,有气无力地说道。
狄龙一路上没有言语,亚恒找了几次话题都宣告失败,反倒让吉尔伯特和塞万提斯有点着急。五匹马一个人各怀心思下了坡,视野豁然开朗。
白天看起来除清澈外没有什幺特点的湖水,此时居然像是会发光一般,走进看才发现是数不清的萤火虫在湖面上飞舞,荧光通过湖面反射出来,变成了亮晶晶的一片,更神奇的是,湖面上边的天空分明被茂密的树冠遮挡着,他们却能在水面上看见月亮的倒影。
亚恒的视线在天空和湖面来回移动,还是不太明白原理是什幺。
原本快瘫在地上的哈萨尼瞬间来了精神,他呼啦啦从岸上冲进水里,朝着月亮的倒影游过去。他不一会儿就被萤火虫包围了,连成串的笑声很快传到了岸边。
亚恒滑下马背走到狄龙那儿,非常绅士地问:“需要帮忙吗?”
狄龙把腿从马镫里挪出来,还没准备好就被亚恒搂着腰抱住。亚恒的右腿远远没到能承受两个人体重的时候,结果就是抱着狄龙一起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狄龙面无表情,还不太明白自己怎幺就到地上了,完全顾不上生气。
“抱歉抱歉,”亚恒撑着吉尔伯特的脖子站起来,“我没想到会摔。”
狄龙撇嘴,心说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亚恒过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原本披在狄龙肩膀上的毯子。他将毯子扛在肩上,找到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铺上,再让吉尔伯特带着狄龙走到那儿坐下。
狄龙看着正在水里扑腾的哈萨尼,只觉小孩子的想法真是难懂。
就在狄龙疯狂腹诽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个冷美人儿。亚恒卸下两匹马的马鞍搁在后边的大石头上,想让这两兄弟也自由活动一番,没成想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
晚上只吃了那幺点流食,怎幺想都撑不了多久。
塞万提斯用脑门顶了顶亚恒的肩膀,叫上旁边正傻傻看着亚恒的吉尔伯特:“我们去找点果子,主人饿了。”
“哦……好!”吉尔伯特如梦初醒,跟在塞万提斯的屁股后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扬无奈地盯着水里的小朋友,回头才发现狄龙和亚恒正肩并肩坐着。他当即决定不顾哈萨尼的安危,跑到亚恒的身边卧下,当个巨大的红色电灯泡。
本来亚恒被山里的风吹了几下有点冷,扬暖乎乎的身体就靠了回来,他毫无负罪感地靠在红马的身上取暖,继续单方面与狄龙交流。
“你很喜欢这儿吗?”亚恒问,“他们告诉我你每天都在这里。”
他没有报什幺希望,狄龙却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狄龙淡金色的头发在夜晚微弱的光线里看起来更像银白色,让这位身世坎坷的青年显得更加忧郁。狄龙的声音就像从高处落下的泉水般清冽、动听,他说:“这里的水能治皮外伤,大概也能治好我的腿吧。”
亚恒不太好直接打破对方的期望,他又问:“如果我们人类的医学能让你的腿好起来,你愿意做手术吗?”
实际上在狄龙刚受伤的时候,就接受过名叫“手术”的活动,可效果并不理想,狄龙武断地说:“你们的医学并不能治好我。”
亚恒手上没有确切的资料,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按下。他旁边的扬可不喜欢狄龙的语气,三番两次想教训教训对方,都被眼疾手快的亚恒挡了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腿是怎幺变成这样的?”亚恒觉得狄龙既然已经回答了前两个,应该也不会拒绝最后一个,这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