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的鬃毛非常顺滑,红色的皮毛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整匹马都散发着健康美丽的气息。他弓着脖子,就像盛装舞步比赛是的受衔动作一样,四蹄轻快地走到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马厩的外边。黑色的尾巴微微抬起,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吉尔伯特和塞万提斯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他们俩都从扬的身上嗅到了非常熟悉的浴液的气味。
肯定是亚恒帮扬洗澡了。
如此赤裸裸的炫耀,让两匹思想上稍微成熟一点的马有点头痛。
“看!亚恒帮我洗的!”扬得意地甩甩尾巴,“连尾鬃都很顺呢!”
塞万提斯差点想送扬一对白眼,吉尔伯特想的则是“亚恒真是太温柔太好了”。
“嗯,很好看。”塞万提斯不想引起什幺麻烦,就顺着扬的展示接了一句。
吉尔伯特却是个不太会看气氛的:“首领,以后你别再把自己弄得那幺脏了,主人会很辛苦的。”
扬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说教。
他立刻掉头走到吉尔伯特那边,呲着牙威胁道:“我的好兄弟,如果你不懂怎幺讲话,最好乖乖闭紧嘴巴。”
吉尔伯特十分委屈地看了塞万提斯一眼,他不小心分了神,扬立刻伸长脖子想咬他,好在吉尔伯特下意识躲闪到边上,让扬咬了个空。
扬咂咂嘴,发现另一边的塞万提斯也呲起牙警告他不要欺负吉尔伯特。
“真是兄弟情深,好感人。”扬无所谓地抖抖耳朵,以轻快的语调说,“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连哈萨尼都不会相信。
扬站在外边用尾巴赶走零星的蚊虫,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相处得再和谐一点。”
塞万提斯打了个响鼻,听扬说出“好好相处”这种话,活像还没睡醒。
有一出没一出的扬似乎真的想要当一匹听话的马,耐下性子笨拙地修复自己与同伴的感情。他从草料房叼着两片上好的苜蓿草,分别放进了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的食槽里。
吉尔伯特看了看,完全不想吃有扬口水的草料。
塞万提斯更加干脆,在扬转身回自己的位置时叼起这片干草,扔到了马厩外边。他的举动是有点绝情,不过对扬想要“改过自新”的行为还是持积极态度的。
要是扬能始终保持下去,他本身是不是一匹任性妄为的马就没那幺重要了。
扬没有发现塞万提斯把草丢掉了,当兴奋稍稍减退,这匹快两天没有睡觉的霍士丹公马开始感到了困倦。他迟钝地望着自己马厩里厚实的垫料,最终还是没有在里边舒服地打滚、躺着熟睡。亚恒刚帮他洗完澡,扬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在短期内沾上木屑或是别的东西。
他走进马厩,把脑袋架在朝外的木门上,用这种方式分担一部分体重,很快就以这种别扭又不太舒适的动作睡着了,两只耳朵也软绵下来,耷拉着朝向了身体两侧。
见扬睡着了,另外两匹马才感到轻松了些。他们无声地交流着,决定不要过早把扬吵醒。
睡眠不足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容易搭错神经。
马厩里经历了一出小闹剧,在不远处小别墅里的亚恒则刚把哈萨尼哄到不会掉眼泪的程度。
哈萨尼面对表情略微尴尬的亚恒,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他捂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太……太感动了。”
亚恒对哈萨尼头发的手感有点着迷,又伸手揉了揉,好在哈萨尼很喜欢被摸脑袋,甚至会把用脑袋蹭亚恒的掌心。
“哭泣对宣泄情绪很有好处,”亚恒安慰哈萨尼都安慰出了惯性,“如果把不愉快的事情憋在心里会更难受。”
吉尔伯特就是后半句话的情况。
哈萨尼点点头,他放下两只手对亚恒说:“我的脸是不是很脏?”
亚恒直视着哈萨尼琥珀色的眼睛,他说:“不会,就是眼眶有点红,等一会儿大概就是好了。”
哈萨尼闻言,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小孩子的脾气就像初夏,一会儿风风雨雨,很快又会阳光明媚。农场里的所有马虽有与人类匹敌的理解能力和智慧,可他们接触到的人类着实有限,甚至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例如哈萨尼,即使身体已经成年很久,亚恒依旧忍不住把他当成一个大孩子。
哈萨尼躺在亚恒的身边,两个人又小睡了几小时,再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亚恒打着呵欠爬起来,一边的阿拉伯马跟着醒来,转换形态越来越得心应手。这时一只萤火虫顺着开启的玻璃门飞了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青色的荧光。
“这里居然还有萤火虫,”亚恒说,“真漂亮啊,我住在城市里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
哈萨尼站在床上,手臂一挥就把萤火虫捂在手心里,然后像献宝似的给亚恒看。
“去外边把它放走吧。”亚恒拍拍哈萨尼的肩膀,跟这些马相处的时间越长,他的心就变得更加柔软,这时连一只勿入房间的萤火虫都想拯救,“它不该飞到这儿。”
哈萨尼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遵从了亚恒的建议,去外边把萤火虫放了。因为跑出来不用多少时间,他连毯子都没往身上裹,等到萤火虫缓缓飞向远方,哈萨尼低下头,却看见不远处有一匹白马正望向这里。
阿拉伯小公马好像被抓奸